许婆婆被厚葬了,许云鹤等人被公子异人全部释放。
年就要来到。
卓文清病了,一连躺了许多天。卓文清很想去看看璎珞,但孱弱的身子却是难以坐起。反倒是璎珞时常来看望卓文清,并一直安慰卓文清不要多想。
卓文清明白表面安然的璎珞实则无数次暗暗哭泣,那红肿的双眼将璎珞的悲伤表露无遗。
痛,卓文清压制着内心的哀痛。
许婆婆的离世让卓文清痛不欲生。事实上,穿越到这个时代,自己早已经将许婆婆视如亲母。
云笑儿日夜陪伴在卓文清的身边,虽然没有说太多的话,但卓文清还是很感动。虽然往日里云笑儿经常嬉笑,但在大是大非的时候,云笑儿则沉稳许多,成熟许多,全不似平日里的她,顽皮不已。
入夜,云笑儿看着面色通红,嘴唇起了许多水泡的卓文清很心疼。一碗米粥被云笑儿端起。
“齐华,来,喝上一些粥吧,你已经很多日没有进食了。转眼就是年了。你难道要将这身病带到来年去吗?”
卓文清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米粥,孱弱地说道:“笑儿姐姐,谢谢,我真的吃不下。”
云笑儿难过地摇头。
忽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那身影捧着一个托盘,其上放置着许多的吃食。
“少公子?”云笑儿吃惊道。
“这里有我,你们都退下吧。”小小赢政说道。
“可是——”云笑儿有些迟疑。
“她是我的清儿姐姐,她是我赢政心爱的人儿,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赢政威严地说道。
云笑儿愣愣地看着小小赢政。她在他的眼眸中看到郑重之色。是的,他说的并不是孩童的稚语,而是真切的肺腑之言。
“去吧,笑儿姐姐。”卓文清说道。
云笑儿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几个宫女跟了出去。
卓文清愧疚地朝小小赢政一笑。
“清儿这个样子难看得紧,少公子却要见笑了。”
小小赢政坐到床边,拉起卓文清的手,一阵哽咽。
“清儿姐姐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赢政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我怎么会因为姐姐的憔悴而笑姐姐呢?”
莹莹的泪花在赢政的双眸中闪动。
“姐姐可还记得邯郸太子府下舍那一刺吗?”
“那一刺?”卓文清喃喃道。
赢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凝望着窗外的景致,赢政正色道:“平日里,姐姐只将政儿当作孩童。其实,在邯郸太子府下舍时,姐姐用身体护卫住了我,我藏匿在姐姐怀中的匕首刺入姐姐的胸口时,我就已经暗下了决心,今生,我赢政一定要保护姐姐,要姐姐成为我赢政的女人。”
小小赢政的双眸湿润了。
“政儿始终记得躺在地上,姐姐躬身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用身体将我护卫在身下。那些暴虐的赵国王孙们,质子们的孩子们,对你疯狂暴打。姐姐的鲜血一滴滴滴落在政儿的身上。
姐姐用性命保护了政儿,姐姐的鲜血滴落在政儿的身上。
姐姐就是政儿的天,政儿要做姐姐的地。”
卓文清看着小小赢政的背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绝非一个普通的孩童,他的早慧,他对事物的理解,甚至是他谋事的手段都足以媲美少年人。
小小赢政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卓文清。
“虽然政儿不明白女人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一个男人有了女人,就要保护她,疼她,不让她被世人欺负。
邯郸太子府下舍的鲜血告诉政儿,姐姐就是政儿的女人。政儿要保护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