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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颜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一个黑袍男子的身后。
究竟发生了什么,吕不韦会在深夜唤自己去?以吕不韦过去对自己的态度,绝非是唤自己去行男女之事。自己这残花败柳之身也入不了吕不韦的眼。心情忐忑的柳清颜垂首站在漆过的地板台阶下。
“主人,柳清颜来了。”黑袍男子俯身道。
“让她进来。”
“是!”
黑袍男子面色阴郁地看着柳清颜。
“主人唤你进去。”
柳清颜的手心有些冰凉。随着在这吕氏商驿的时间越长,自己对吕不韦的畏惧之感愈发强烈。他之所以成为一代大商,自有其道理和缘由,哪里是自己可以轻视的?
柳清颜提起裙摆,缓步走上漆过的地板台阶,躬身走进房间。
黑袍男子威严地站在门口。
跪倒在地,柳清颜身子微微向前,双手放在地上,掌心向上,额头放在掌心上。
“清颜见过主人。”
“抬起头来。”
柳清颜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低垂。
“直视我的眼睛。”
柳清颜心一惊,缓缓抬起眼眸。
四目相对。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果敢与大无畏和从容的睿智以及迫人的冷寒。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蛇蝎一样的毒辣和阴狠。
“好!”
……
王城。
“什么人?”守门的兵士们将一辆马车拦截住。一只纤柔的手伸了出来,一块竹牌被放在掌心。
一兵士统领将那竹牌抓了过来。
“却是一等大宫女柳清颜?”
“大人,清颜忽然想起今天是月圆之夜,往日里每当月圆之夜都是要为太子妃娘娘敷药的,清颜按照太子妃娘娘的命令出宫到吕先生的馆舍伺候,却忘记了将那药的方子告诉给太医院的煎药房了。今夜恰是月圆之夜,清颜唯恐耽搁了太子妃娘娘用药。故而连夜赶回,亲自为太子妃娘娘调配,天明再赶回吕先生的馆舍。这药很特别,到了天明就无用了。必须是月圆之夜用。”
那兵士统领困惑地看着竹牌。什么药必须在月圆之夜用?为什么只有她会调配?
马车的暖帐内再次传来焦急的声音。
“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娘娘,娘娘的心事也是能说与你们听的?”
那兵士统领心一惊,何人不知道太子妃华阳夫人最大的心事就是没有亲生的子嗣?深夜,月圆之夜敷药,难道是?难道是求子的药?
心里打着鼓的兵士统领无奈地朝众多守门兵士挥手。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太子妃娘娘啊。
众多兵士只得将城门打开,纤柔的手伸了出来。那兵士统领无奈只好将竹牌放在那纤柔的手的掌心。
马车疾速地行驶进王城。
当马车朝华阳馆的方向疾速而去时,一队兵士骑着高头大马朝城门而来。
“刚才是何人?”为首那人喝令道。
“是一等大宫女柳清颜柳姑娘。”那兵士统领俯首道。
“她怎么深夜归来?”
“是给娘娘敷药,很特殊的药,咱们也不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