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咸阳城的百姓们熟睡了。
咸阳城各个吕氏商号,商驿,馆舍虽然外面看去没有灯光,大门紧闭,但里面却有着众多奴役们在紧张地劳作着。
一座巨大的商驿内,卓文清在几个黑袍男子的相随下,行走在众多的劳作的奴役中。
奴役们皆是吕不韦的家奴,这些没有人身自由的奴隶,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卓文清看着辛苦劳作的奴役们,心里十分难过。
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平等的,却因为无法选择出身,选择爹娘,而命运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战乱的时代,这些奴役们被富贵的人家当作牛马一样,日夜劳作,但只能吃上一些粗饭,穿上一件可以蔽体的衣服。
而那些被王上们赶到战场上的奴隶们则成了人盾,时刻被敌军斩杀,若是被敌军俘虏,很多时候是被活埋的。
卓文清仰头朝夜空望去,这个时代有自己爱着的人和事,也有自己所不能接受的事。
“清儿姑娘,您在想什么?”一个黑袍男人问道。
目光灼灼地望着劳作的奴仆们,卓文清道:“如果没有奴隶,该多好?”
那黑袍男人一楞,困惑道:“没有奴隶?没有奴隶,谁来劳作呢?”
卓文清惨然一笑。
“有没有一个国度,在那个国度里,人人皆是平等的,没有奴隶,没有奴仆,人人可以自由劳作,自由生活,人人有自己的资财,人人有自己的房舍。”
“清儿姑娘,您多想了,这是不可能的,天命如此,一个人自从出生,就注定了他的命运。奴隶如同牛马,怎可同寻常人一样选择自己的命运?”那黑袍的男人说道。
继续朝前走去,监督着奴仆们制造着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卓文清似说给那黑袍男人听,又似说给自己听。
“清儿想要一个国,在清儿的国里,人人是开心和平等的。”
“清儿姑娘,他们所制作的,能创造盛景的东西,叫做什么?”那黑袍男子不解地问道。
“火药!中国人的骄傲。”卓文清说道。
“火药?没听说过,那么中国人是什么?一个国吗?没听说过。”那黑袍男子喋喋不休地说道。
卓文清背起双手,负手而立,认真地说道:“是的,中国,是一个国度,一个值得骄傲的国度。”
……
一个房屋内,三个儒生被几个黑袍男子按在地上,三个儒生瑟瑟发抖。
卓文清看着三个深夜被从家里的被窝里掳劫来的儒生,微笑。
“三位高才,莫要惊恐。今日,寻你们三个人来,是因为听闻三位才高八斗,擅长楚辞。我想请三位为我书写十二封家书。”
“家书,什么家书?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深夜闯进咱们的宅邸,将咱们绑了来?我要报官,我要向大秦的王上们上告。”一个年轻的儒生痛恨地大叫。
一道寒光闪过,一个黑袍男子抽出一把宝剑,宝剑抵在那儒生的脖子上。
卓文清冷冷道:“我寻你们三个人来,真的是为了求你们在帛书上写上一些言辞恳切的,想念母亲,想念大秦,赞美楚国优美的书信,并没有谋害你们的意思。
若是你们能在三个时辰内完成这十二封书信,我就会立即放了——”
“就会立即放了我们吗?”一个长着山羊胡的年老儒生问道。
“我就会立即放了你们的家人。”卓文清淡淡地说道。
“家人?”三个儒生惊恐地互相看了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