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一处破败的土屋外,一个年轻的女子挺着肚子,艰难地将一个木桶抬起,将木桶里的水倾倒进一口鼎中。
大鼎下燃烧着炙热的炭火。
一个年轻人身穿补丁打补丁的衣裳走了过来。一只野兔被年轻人抓在手中。
“兔子!”女子惊喜道。
“一会儿杀了,煲汤,给那个人喝了。”年轻人朝房屋中示意。
“哼!”年轻的女子扭身,背对那抓着兔子的年轻人。
“子鸳,别生气,他喝汤,你吃肉。兔子肉啊,你都吃,只是把汤给他喝。”年轻人说道。
被叫做子鸳的女子转过身来,伸出手指,用力戳在那年轻人的额头上。
“徐福,亏你是一代方士,难道不知道什么人该救,什么人不该救吗?你知道你救回来的那人是谁吗?我们是来寻代儿小主的,不是来云游的,更不是来救什么病死的尸体的。
这一路上,你到处掘墓,有为我,为我们娘两个考虑吗?”子鸳抚摸着肚子哭泣起来。
徐福将子鸳拥在怀中,疼惜地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也是我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吗?这个人的坟墓赶巧被我看到了,我赶巧发现他还活着,我能将他丢弃不管吗?
无论是治病救人,还是为乡民们卜卦算命,这些都是积德的事情,垂手可做的,为什么不去做呢?上天有好生之德,造孽太多,迟早要报应的,若是积德,儿女,后世子孙,也会过得圆满。”
“可是,那个人的眼睛,那个人的面相,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好人,我是怕,是怕他会害了我们。莫名的我感觉他是一个奸逆的小人,是不可深交的小人。”子鸳抱怨着。
徐福沉吟了片刻,认真道:“实际上,我有一个事情没有明确告诉过你。我看了此人的面相,为他占卜了一卦,此人未来必成大器,可以纵横诸国的人。这样一个有先天命脉走势的人,我若是不顺应天意,将他救活,怕是要忤逆了天意。”
“哼,你什么时候都是有道理的。总之,这个人好了,就立即送他走,我不要看到他。”子鸳厉声道。
“好。”徐福无奈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咸阳城里能否寻到敏代小主。”子鸳难过地说道。
“这样茫茫人海中寻找,希望太渺茫了。不如,我们画像,贴在咸阳城的各处,进行寻找,可好?”徐福说道。
“不好,不好,我担心,担心赵国的暗线会发现,借此寻找到我们,再次将我缉拿。”子鸳忧虑。
“放心吧,即便咸阳城内真的有赵国的暗线,那又怎么样?你是我徐福的婆娘,我徐福没有大的本事,逃逸的功夫却是一顶一的。”徐福笑道。
一听“逃逸功夫”,子鸳破涕而笑。
“那就描画几张帛画,张贴一下,试试吧。”美丽的子鸳终于松了口。
忽然,身后传来一人的脚步声。
徐福和子鸳两人同时回头望去。
一脸孱弱病容的穆一为拄着拐杖从破败的土屋中走了出来。
扑通一声,穆一为跪倒在二人面前。
砰砰砰!
穆一为朝二人连磕三个响头。
“张志谢二位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