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绾歌掀起被子,轻轻起身。
“夫人——”几个小宫女惊慌地唤道。
“我这心里憋闷,出去走走,散散心,透透气。”绾歌说道。
一个大宫女站起身来,为绾歌披上一件披风。
“夫人,外面夜凉,您有孕在身,不要着凉了。”
绾歌微微点了点头,朝宫室外走去。
几个宫女跟了上去。
绾歌猛然回头,厉声道:“身为殿下的爱姬,在自己的馆舍里走上一走,也要随时被尔等看管和监视吗?”
宫女们惊骇地连忙匍匐在地,哭泣道:“夫人饶命,吾等哪里敢看管夫人,吾等只是担心夫人的安全。”
一声冷哼,绾歌冷冷道:“这森森王城,哪一个不知我是殿下最爱最宠的女子,何人敢对我图谋不轨?我本就烦躁憋闷,尔等却偏要触我的霉头,是何居心?”
众人畏惧地看着绾歌,再不敢言语。
绾歌提起裙摆,朝宫室外走去。
空旷的院落里,月光姣好。
抬头朝夜空望去,月亮在云层间缓缓地穿梭着。
绾歌故作闲适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众多兵士朝绾歌俯身,做谦恭状。一领兵模样的男人畏惧地说道:“夫人,夜凉。黑暗之中更容易隐匿危险。”
绾歌微微点了点头。
“尔等勿要跟随我,我只在芊云馆内行走,有尔等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心烦躁,若是因为尔等跟随,搅扰了我,导致尔等遭受了无妄之灾,也不要怪我绾歌为人不近人情。”
绾歌既然把话说的这样直白和阴狠,众人哪里敢再言语,只好低头,垂手而立。
绾歌拖着旖旎的长裙,披着长长的披风,缓步行走着,逐渐朝芊云馆后的花圃走去。
行行走走,远处的众多兵士逐渐放松了警惕。
是啊,一个刚刚怀孕的小女子,此时烦躁不安,难以入睡,也是正常的。
既然心情烦闷,哪一个还愿意和敢于触了她的怒火呢?
见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绾歌一个闪身,躲避进一丛灌木丛中。灌木丛后是一条小路,小路尽头是负责洒扫的宫人出入的小小的角门。
绾歌掏出一把粗笨的钥匙将角门打开,心脏噗噗地跳着。
从角门里闪出,匆忙将角门关闭,绾歌站在高高的巨大的围墙外,心跳不止。
将斗篷上的帽子提起,将脸庞整个遮住,绾歌心惊胆战地朝莫亭的方向而去。
……
“啪——”一声清脆的鞭子响。
几只羚羊牵引着一豪华的车辇,急速奔跑在王城的宫道上。
众多馆舍的夫人们躺在床上皱起眉头。
有人心道:这一定是公子武稼了,想来是要被太子妃娘娘收为义子,激动不已,再次玩耍起羊车了。唉,大王最宠溺的王孙,众人又能如何呢?
公子武稼驾着羊车快速地穿行在一条条宫道上。
忽然,公子武稼从羊车上跳下。几只羚羊停下了脚步,回头朝公子武稼望来。
月光下,俊美的公子武稼朝几只羊儿,抱拳道:“羊兄,你们自己回陶然馆吧。”
那几只羊儿像能听懂一般,转身朝陶然馆的方向奔跑而去。
羊车的铃铛咣当咣当地响着。
众多馆舍里的夫人们心道:这个癫狂的武稼终于回去了,终于可以安静片刻了。
然,这些人哪里知道,公子武稼此时正朝莫亭的方向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