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织毯上,庄夫人和郦夫人各自坐在一张金银彩绘的漆案的后面。各自的金银彩绘漆案上摆放了精美的各色吃食。
“数日前,我前往华阳馆看望了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多次盛赞公子武稼是一个难得的良才,颇有帝王之相。”庄夫人故意将一句话,说的很慢。
郦夫人的心微微一紧张,老谋深算的她如何听不出来庄夫人的话中的深意呢?
“太子妃娘娘经齐华饲养玉兔一事后,再没有服用过任何生子的汤药,面色逐渐比往日光润了。想来,太子妃娘娘也已经放弃了生一个亲生骨血的念想了。”庄夫人说道。
顿了顿,庄夫人继续道:“太子妃娘娘有意将公子武稼迎进华阳馆住上几日,亲自教授他一些楚国音律,但又唯恐引起众多王上们的不解和困惑。
毕竟不是亲生的儿子,无名无份,虽然这王城内的小主儿们和公子们都要称呼她一声‘母亲’,可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血,总要麻烦上许多。
别有用心的人会加以利用,进而攻击太子妃娘娘。”
郦夫人已然明白了,明白了庄夫人此行的真正目的。
令自己的儿子公子武稼认华阳夫人为母亲,成为她的义子,在未来成为大秦的嗣子,不正是自己所期冀和谋划的吗?
可是当这个期冀被庄夫人拐着弯儿,不明不白,淡淡的说出,还是感觉很失望。
在自己的设想中,这个收义子的说法,不该是由华阳夫人亲自开口说的吗?
“稼儿何德何能会被太子妃娘娘收为义子呢?自己的儿子,自己是最熟悉的。稼儿并没有和其他王子们争夺嗣子的野心。
如若稼儿真的认华阳夫人为母亲,怕是要引起其他人等的嫉恨。”
郦夫人将话说死又没有说死,但意思非常明确。
我儿公子武稼若想成为太子妃娘娘的义子,则必须被树立为嗣子,才可。
庄夫人的心在呵呵冷笑。
好一个郦云,看似在为儿子武稼担忧,但实则出言不逊的攻击了其他人,提出了一个严苛的拜亲条件。
由华阳夫人出面,举行大典,收了公子武稼做义子,并立为嗣子。
这当娘的当真是心狠,竟然能对孩子如此“当机立断”,庄夫人在心里嘀咕着。
显然,郦夫人看中的是嗣子的位置。
呵呵,庄夫人再次在心中冷笑,纤柔的手抓起一个苹果,将一把匕首举起,匕首朝苹果狠狠切去。
速度之快,令人震惊。
苹果被一切两半,那手握着的匕首,也停止在那一刹那。
匕首贴着手指,苹果被切成两半,但手指却没有被切,是完好无损的。
庄夫人意味深长地望着郦夫人,幽幽道:“太子妃娘娘她,既然有意收了稼儿做义子,那也就是有更多的安排,作为她唯一的义子,她如何舍得嗣子的位置被旁人坐呢?”
郦夫人在心里窃笑。
尽管对此决定有很多的不解,但郦夫人还是决定进行这一相当复杂的事情。
郦夫人站起身来,做诚惶诚恐状。几步来到庄夫人的面前,深深跪倒在地,莹莹的泪水顺着郦夫人的眼角滑落下来。
仰望着庄夫人,郦夫人言辞恳切地说道:“姐姐,今日来此,对郦云和稼儿来说,真是天大的喜事,郦云该如何感谢庄姐姐的大恩大德呢?”
庄夫人端起一杯酒来,轻轻抿了一口,道:“我只是一个传声之人,那真正疼爱体恤稼儿的人正是端庄大方的太子妃娘娘啊。
如今,太子妃娘娘彻底认清没有生育子嗣的可能,更会将全部的真心倾注给稼儿,因为稼儿今后就是她的全部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