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夫人挑起眉毛，一双手微微颤抖。
面色略微发白的她淡淡地说道：“那绾歌当真如是说？”
寺人刘和跪倒在地，似女人一样捏着嗓子说道：“当真如此。王城里，如今哪一个女眷不知绾夫人这话啊？如今是人人为娘娘抱不平啊。
这绾夫人虽然年龄弱小，不过十五岁，但毕竟是殿下的身边的姬妾，不是寻常人等，怎么能持宠而骄，说话没有把门的呢？
虽然她所言未必意指娘娘，但这森森王城，悠悠众口，谁会真的去辨别是否是在说娘娘您的呢？”
华阳夫人微微皱眉，道：“再重复一遍，这小丫头说的是什么？”
寺人刘和看了看华阳夫人，俯首低声道：“能否怀上，要看天缘，天缘到了，自然会怀上，若是没有天缘，做得再多，也是枉然。
生男生女，又怎么能怪得了女人？父子父子，母女母女，天定的父子缘，父亲没有那个缘，又如何怨恨了女人没有给他生下父子缘？”
华阳夫人淡淡地说道：“她这话又哪里有大的错误呢？人与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若是无缘分，即便再努力也是无用。”
“娘娘——”寺人刘和愤愤不平地唤道。
华阳夫人猛一甩袖子，道：“你且起来吧，此时到此为止，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寺人刘和退去。
华阳夫人朝内室走去，一双纤细的手狠狠地握在一起。
恨意浮现在眼眸中。
森森王城，何人不知谈论无法生子是宫中的禁忌，尤其是兰池宫的禁忌。
当真是这绾歌年纪小不懂事，而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是故意拿这话来挤兑自己的？
无论如何，都是自己不待见的。
绾歌啊，绾歌，我且让你开心舒坦上一些时日，来日方长。
……
颜夫人不悦地坐在软塌上，低声道：“我将绾歌的话添油加醋地传扬出去，为何太子妃娘娘一点不悦的说辞也没有？难道是太子妃娘娘也惧怕着这绾歌？”
“表妹多虑了。照许之看来，太子妃娘娘不但记下了绾歌的话，不但对她生了嫌隙，更暗暗筹谋着寻机惩治绾歌这个卑贱的女子。”
“如此最好，否则也是白白浪费了我在众多姬妾面前的一顿口舌。”颜夫人说道。
看了看面前的汤药，颜夫人颜美玉不悦道：“究竟这保胎的汤药要喝到何时？我本就假装有孕，每日喝下这许多的汤药，也是让我为难。”
“表妹，不喝这许多的汤药，又如何能令你看上去更像一个有孕的人呢？更何况随着计划中的滑胎的日子，也只有喝这些汤药才能令你从容不迫。”
颜夫人端起一碗汤药，仰头喝下。
“该如何将我这腹中的婴孩滑去呢？”
太医许之意味深长地说道：“自然是在人多的场合下，众目睽睽下滑胎最为令人惊讶。”
轻轻将药碗端起，颜夫人皱眉，仰头将汤药喝下。
轻轻抚摸腹部，颜夫人颜美玉道：“此时倒是暖暖的，不知滑胎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