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铃很体贴地给武群阳留下了剩下的一个使剑的,觑着这三个人没什么斗志一脸想跑的模样,没话找话道:“我说你们,蒙着脸怕被我们看见,是因为我们认识你们吗?”
那黑衣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回答她。他们想跑来着,无奈刚刚不知白璧踩了个什么步法,三人竟然莫名其妙地转到了他们外面,现在反倒是他们被包围了。
好在白璧伤重未愈,此时攻势并不猛烈;武群阳经验不足功力不深,时间久了困住他并非难事。最麻烦的就是宋安铃了,她武功本就是极厉害的,此时没病没灾的,时间一长,他定会落了下风的。
只能死撑着寄希望于同伴们还能撑住一时,等救兵来了。
他似乎已经忘了还站在包围圈外的傅肖了……宋安铃此人最擅长察言观色,更兼此时一般注意力都放在他的眼神上了,连蒙带猜的,其实也猜了个差不多。顿时手下剑势一变。原本还戴着三分君子气得剑法顿时杀气凛冽,竟不管不顾地,先要那它祭剑了!
宋安铃动手,最是稳妥,极少出错,极少有差池。此时也不例外,宋安铃手脚利落地削了这个还在傻兮兮做白日梦的男人,随手把他挑了出去。
还在和白璧与武群阳挣扎的两个黑衣人互相看了看,很有眼力劲地飞快扔掉了手里的兵器,“啪”地跪下来了。
正在提剑过来的宋安铃:“……嗯?”
白璧慢吞吞地走到一边休息。她刚刚吞了颗傅肖之前给她的药王谷出品的顶级伤药,暂时提起了点精气神来,等这会没事了,精神松了下来,很快就觉出疲惫来。把人留给了宋安铃,自己就先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傅肖看了看地上还躺着的人,收起了“飞雨针”,走过去给她把脉。觉得状况还算好,这才松了口气,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白璧缩着肩膀装鹌鹑。她这个人,性格强硬惯了,要是跟她吼两句,她能打回来;可偏偏就见不得老妈子似地担忧唠叨。对此,白璧的解释是,听多了纪行之的啰嗦劲,听见了啰嗦声就头疼。
宋安铃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趴着的两个人,抬了抬下巴:“不先把脸露出来给我看看?这点诚意都没有吗?”
武群阳默不作声地站到了他们身后,手里还紧紧地攥着软鞭,防止他们突然暴起伤人——他对这些人可是半点好感和信任感都没有。
那两个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慢伸手,扯掉了脸上蒙面的黑巾。
宋安铃几乎倒抽了口冷气。
若不是白璧满脑门的刁钻主意,去毁人兵器,面对这些人,时间长了,苦战之下,最后吃亏的是谁,还真不一定。
宋安铃轻声唤了一声:“许师叔,戴师叔。”
那两人头压得更低了,原本挺直的后背,都似乎深深地弯进了土里。
就在这时,白璧突然出声,轻声问道:“是蚀春丹吗?”
那两人浑身一抖,目光惊惧地抬起头,看向了白璧。
傅肖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先是浮生蛊,又是碧山蛊,还有蚀春丹……水沉烟身边定有一位擅长蛊毒的人。这些蛊毒分明失传已久……”
说到后来,他自己的声音里都带着不可置信。
按理说,药王谷是天下第一等的医药圣地,连身为药王谷弟子的傅肖都只闻其名、未见其物的蛊毒反复出现——那此人的身份,该是何等人。
白璧几乎不敢深想。
傅肖轻声道:“蚀春丹也曾失传已久……我只见过书上曾说,服下蚀春丹的人,若没有及时服下解药,毒性会一年一年渐渐蔓延……也许一开始是手,然后是胳膊、肩膀、嘴、眼睛……最后变成一个全身都不能动的……活死人。”
被宋安铃唤为“戴师叔”的那人,很快叹了口气,轻声道:“傅先生所言不错。”
“怪不得,堕此魔道。”宋安铃的神色近乎悲悯,她低声道:“许师叔和戴师叔,都是易门庄的人。你应该见过易门庄的庄主邵剑谭。”
白璧想起来了,当日还曾在越家庄时,邵剑谭以越家庄为掩饰,向她解释了雪衣盟的“山高水长”……还有老庄主邵英亭与水沉烟的联系。白璧甚至还能想起来,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易门庄又和雪衣盟联起手来了么?”回过神来,白璧果断问道:“邵剑谭知道你们的事吗?”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