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筷子扒拉着碗里剩下的肉,一边扔出去喂狗,一边问道:“妈呀,你知道我为啥不想活了不?”
母亲顿时又紧张起来:“你可不能这样想不开啊。”
胡米装出心灰意冷的样子:“那些兔子少说能值一万五。我琢磨着,够咱家把南边那新房盖起来,再给我哥说个媳妇……”
“啥?”一向软弱的母亲,在听到胡米的话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啥?你说那兔子能值多少钱?”
哥哥是母亲的底线,母亲的逆鳞。只要碰触到哥哥的利益,母亲瞬间就能变身圣斗士。
胡三女不但要激母亲,还要搅起各屋里躲着的牛鬼蛇神。
装作无可奈何的叹息着火上浇油:“就这我还是少说着呢。现在才秋天,兔子正换毛,卖不上好价钱。要是等到了冬天,那些兔子少说也这个数。”
她伸出俩指头。
“天呐。”母亲简直要被惊呆了:“两万呐。两万呐……”
八几年的时候,出个万元户都能披红挂彩去宣传。要出个两万元户,那简直就是土豪中的战斗鸡啊。
这下,不光母亲被惊的直了眼睛,躲在屋里的人也坐不住了。
爷爷首当其冲从屋里跳了出来,望着胡米:“三丫头,你刚刚说,那些兔子值多少钱?”
东厢房的三叔三婶也赶了出来,两双眼睛似乎要将胡米瞪出四个窟窿来,纷纷附和爷爷:“是啊,是啊,你给大伙儿交个实底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胡米看着他们的丑态,心里恶寒,果然财帛动人啊。瞧瞧,不过三言两语关系到钱财,都跳出来了。
她十分肯定的比出两根手指头。
爷爷蹙眉,犹疑的看着她,忐忑道:“两千?”
他就算刚才听见是两万,壮起十八个胆子,到底也还是不敢信。
多少庄稼大汉,一年到头干死干活都攒不下几个钱。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养俩兔子能值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