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女子见状心生不忍,叹道:“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出身低微,到哪都不被人看重,等到红颜老去,又有哪里能是安身之所,你想找个好去处,其实也没错了。”
红衣女子抬头抹泪,终于开口说道:“我绝不是贪图什么富贵家产,就算他是家徒四壁,只要真心相待,我也愿意跟他。”声音居然挺是好听。
黄衣女子摇头道:“男人皆薄幸,有钱没钱都是一般嘴脸,还不如找个有钱的呢。别说这些了,走看杂耍去。”
红衣女子有些不太想去,无奈被女伴拉了几下,只好顺从的去了。
“嗯咳!咳!”
两女正要过街,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刻意非常的咳嗽,没留神间竟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回身去看。
却见路边支了个算卦的小桌,一名稍有些邋遢的老道端坐其后,正装模作样的闭目抚须。
只是一只眼皮张开条缝,隐约可见眼珠转动,正中央的鼻梁几乎塌平,只有鼻尖翘起,模样有些好笑。
“喉咙痒怎么不去治治,乱咳嗽啥!”黄衣女子性格泼辣,被吓到后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骂道。
红衣女子摇了她一记,道:“别惹事呢,我们去看杂耍吧。”
眼看两女又要过街,那老道把混浊老眼睁开,似是有些急了,也顾不得装腔作势,道:“咳!这位姑娘印堂发灰,近日有事情不顺心吧,不如来算上一卦,消灾去祸如何?”
红衣女子正待要说,却被黄衣女子拦住了。
“给这痨病鬼算什么,改明我带你去庙里求签。”黄衣女子说完扯住她就走。
红衣女子似是烦恼深重,又不想看杂耍,便道:“你先去看,我在这算上一卦。”
“等会过来找我。”黄衣女子不好再说,自便去了。
“道长,不知是怎么个算法?”红衣女子见桌下有张方凳,自行抽出来坐下。
‘老胡’故作高明,淡淡道:“看手相即可,小姐想算什么?”
“嗯……”女子有些害羞,小声道:“算姻缘。”
老道露出个果不其然的表情,握住女子摊开的手掌,似模似样的看了半天,随后不着痕迹的在其腕间一抹。
他闭目沉吟一会,忽地面色微变,讶道:“不好,小姐近来有……哎哟!”
话未说完,竟是叫了声痛。
“谁丢的石头!”老道手抚腿侧,急转过头,怒声喝道。
却只见到一名露牙直笑的卖鞋老汉,以及一个蹲在墙角,正冲着自己眨眼不止的白发老道
老道往那白发老道瞪了一眼,随后转过头来,沉吟了一会,方道:
“这个……噢,小姐的姻缘呢,虽是有些坎坷,但若是坚守本心,仍是苦尽甘来之相。最近可是闹别扭了?”
说话间将手垂在腿侧遮挡,见无石子扔来,心下微安。
红衣女子被一语道破心事,还以为他算得准,殊不知明眼人一见她此时凄苦神情,便能猜出八分。
她点头道:“是啊,道长可否说得再仔细些。”
这老道摸着塌鼻,有些欲言又止,悄摸着往旁边瞄了一眼,缓声道:“你幼时凄凉,家道中落,父母早亡,是浮萍飘泊之命……”
红衣女子听后手脚轻颤,虽未说话,但是脸上哀怨的神情已然表明老道所说不差。
“虽说是浮萍之命,但你身有长技,衣食应是无忧,只是在情感方面波折极多,似有遇人不淑之祸,须得小心在意。不过浮萍虽是无根,亦有静水安歇之时,还是不错的。”
老道说到此处,犹豫了一会,眼珠子斜了又斜,终于还是飞快说道:“这两日别去河边就好。”
红衣女子听他说了半天,脸色终于由忧转喜,露了一丝笑意,道:“真是这样么?”
最后一句含糊带过,她竟是没有听清。
老道手抚长须,摆出高深模样,道:“确是如此。”
“啊!”
“杀人啦!”
红衣女子还待要说,猛然间听间对面人群中传出一声惨嚎,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叫。
人群惊呼不断,纷乱四散,满街奔走,场面混乱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