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过了很长一段没有夜星痕的日子。
原因很简单,魔界与人界一日比一年的时差。那俩打起来,肯定不是一时半刻能分出胜负的。
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就没离开中枢山。等待时,他把清冷乏味的天机宫,布置成四季如春的云顶天宫。与冬季,皑皑白雪的中枢山形成鲜明对比。
以前是碍于先知形象,有能力也不能这么做。现在,中枢山就是夜星痕他们的私人领地。他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就是偶尔有种被人金屋藏娇的错觉。
他想要改变,至少夜星痕他们回来时,这里不再惨淡凄凉。
两个月后,宛如养老闲人的莫悔,修剪完花草,躺在院中躺椅上晒着午后暖阳小睡时,一只大手覆盖上本就闭合的双眼,与此同时,唇被吻上。
浅睡的他被惊醒。但对方早有先见之明,用体重和另一只手压住他。
莫悔只在惊醒的那一刹那挣动了一下。闻到熟悉的气息,他就没在反抗,任由这个不安的吻继续。
是的,不安。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不安,所以,尽管有气,也没推开身上人。
直到对方吻够了,恋恋不舍的撤离,他才无奈开口。
“怎么了?打输了?”
对于莫悔,他们之间的不愉快时隔两月,但对夜星痕不过个把时辰。所以,他决定避重就轻,迂回开口。
可等了两个呼吸,眼睛依旧被对方用手蒙着,也听不到回答。
轻唤:“星痕?”
对方似乎松口气,这才放开他。重心下移,改跪地大半上身压在他身上,头趴在他胸口。
莫悔睁眼只能瞧到一个沮丧的头顶和熟悉的黑衣。
他无奈的摸摸那颗脑袋。
不敢看他的夜星痕,迟来的,闷闷道个“没”字。
“你在魔界能打过睟九寒?”
“也不是。我、我下不去手。都闯进他老窝,可看着师尊安静沉睡的样子,知道只是个壳子,就是下不去手毁掉。”
虽然他杀过一次,但那是形势所迫,被逼急了。
这次他下不去手,失掉先机,变成跟睟九寒大战一场。
光是打架也就算了,关键睟九寒的嘴太气人,最后他是被气走的。
当然,让他闷闷不乐的因素,此事只占一成,更多的源自莫悔。
莫悔无奈,轻抚他头。
宁静苏暖的日光下,被顺毛许久的夜星痕又闷闷道:“宫主……您那天的话是真的吗?”
“哪句?”
“您要和暮雪渊双修。”
莫悔:“……”
顺毛的手改掐耳朵。
“那不是我说的!”
“嘶……我、我知道那是不言前辈说的。”
夜星痕装作一副很痛的样子
“那你还问!”莫悔嗔怪的松手。
“可……我……您真不会和他……双修?”夜星痕终于支起身看着莫悔问。
“我为什么要和他干这种事!再说我跟他不是父子吗!”
莫悔说完想起他跟暮雪渊分身有父子关系的壳子已经报废。暮雪渊也明确表示,被他血点化的莲身跟他不算父子。而且和自己血点化的灵植精怪双修好像不算乱,伦。
唉……他跟那位的关系怎么这么复杂?
“宫主您如果有双修需要,能只和我吗?”夜星痕眼巴巴的问。
莫悔眼角一跳,心道:何着之前都是在抛砖,真实目的在这。
“我不需要!”莫悔一口否决。
夜星痕失落又赌气。
“换成那家伙问您,您是不是就愿意了?”
两人东拉西扯,终于说到问题重点。
莫悔叹息,坐起。夜星痕也随他直起上身,可他比莫悔高,就算跪着莫悔看他视线也是微扬。
这么大个的人,跟孩子似的,像是认错,又似卑微乞求什么。
瞧得莫悔即心痛,又无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偏心他。甚至跟你……也是在与他合谋夺舍你身体不成,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此话一出,夜星痕瞬间两眼泪汪汪,唇激动的发抖。
睟九寒来闹不是没有好处,给了莫悔充足的时间反思这事。
普通人求而不得时,就容易行事偏激,魔族更甚。他以夜星痕的角度反思过往种种,得出这个最糟的可能。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动过让你消失留下他的念头。”
“真、真的?”夜星痕哽咽狐疑,眼眶泛红,眼角湿漉漉的紧握莫悔手。
莫悔猜对了,这孩子果然这么想过。
他们虽然做过最亲密的事,但都是形势所迫。
他明确表示接受神尊,却没明确过和夜星痕的关系。又或者,他能明确的关系不是夜星痕想要的。
可如今,事情搞成这样……
“我……”
莫悔支支吾吾,夜星痕被他急得像只快要炸毛的狮子,但又不敢造次。上次自己失控就差点酿成被宫主讨厌的大祸。
神尊有天诛戒尺助力,能压制他出来。万一被宫主讨厌,他就真的只能看着那家伙用他的身体跟宫主在一起。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那方面意思的?”莫悔终于问出这句。
这问题引起夜星痕的警觉,他不知道莫悔说的那方面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方面。爱慕之心早就有,但生出更具体的非分之想,是迷雾岭狩猎那次的视觉冲击。可这么说肯定惹宫主不快,将他视为贪图美色的登徒子。
犹豫只有须臾,夜星痕避重就轻,道:“我对宫主是一见钟情,只是那时岁数小不懂。”
“哈,你可真早熟。”莫悔冷笑。
夜星痕心咯噔一下,感觉这说法依旧让宫主不悦。但莫悔下一句却是:“我要是对你一见钟情那就是犯罪。”
夜星痕吃瘪,但也的确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