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思危抹了把眼泪，让自己不要太难看。
“你下去休息吧。”
思危没接话，更没离去，似是有话不知如何开口。
这孩子的身世比夜星痕还惨，又提心吊胆那么多年，莫悔不免放下人设，语气温和的问:“怎么了？”
“您、您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思危弱弱的，问的忐忑。
莫悔一愣，后知后觉他意思。
现实世界不可能跑人家地盘挖人家隐私，但在预知中可以畅通无阻。这就难免让人误以为历代先知与他们沆瀣一气，或坐视不理。其他人怎样莫悔不知，他是陷入误区。
做为和仙门一起保护人界的先知，只想到查外患，没想过内查。
思危在等他回答，想了想，莫悔轻叹一声。
“灯下黑。抱歉，是为师疏忽了。”
思危呆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跟他道歉。下一刻，泪如泉涌都不足以形容，他眼泪掉的跟大坝决堤似的，双手一起上都擦不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原来如此……”
如此夸张，莫悔傻眼。
思危平时的确是唯唯诺诺的胆小样，但也从没这么没出息的大哭过，瞧得他面皮只抽。但很快他就顾不得感叹这个。
系统:【恭喜贵方化解思危怨恨，成功改善关系，喜获孝徒一名。】
莫悔：“……”
〖怎么他一直怨恨我吗？不对呀，他在妙方宫那些年我还没上任，要怨也是怨不言。难道他怨恨所有先知？〗
系统:【推理正确。】
卧槽！
莫悔突然对眼前的思危另眼相看，因为他真的没察觉这位对他有怨气。平时看起来就是一个缺少自信心，少言寡语，乖顺胆小的徒弟。
系统:【您也是内心思绪万千，外表滴水不漏的实力派演员。】
莫悔:〖……〗
为毛被夸他一点都不高兴？
“师、师尊，弟子还有一、一事禀告。”
思危抽抽搭搭，抹干泪，鼓足勇气道。
“你说。”
莫悔按捺知道真相的惊讶，一派从容淡定的听着。
“弟子是在一次魔袭妙方宫时逃出来的。那是聂无极用擎天剑退敌后第二年的事。因为没了先知，魔族展开报复战。弟子被一团黑雾劫走，它让弟子为它做事就可以有真正的人类身份。弟子那时无依无靠只得答应。它给弟子安排的身份，就是之前您知道的。”
“……”
“花楼歌姬所生，父亲不详。后来让弟子拜入万象宗也是那魔雾安排的。但自从那之后，它就没再找过弟子，直到现在也没联系过。”
莫悔听后不得不恭喜那魔族，真是找对人，直接卧底到先知身边。
“它让你干什么？”
“只说有需求时会找我，平时没什么事。弟子真不知道它会用那种方式害您!”
“哪种方式？”
“替换我干扰您入梦未来。”
那是魔尊所为，所以思危说时莫悔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哪件事。如今从思危的立场讲，这的确是那件事最合理的解释。但与事实不符啊。
“再出现你可认得它？”莫悔顺话说。
“弟、弟子不知道。他若刻意隐藏弟子真的不知。”
“嗯。没事。既已知晓，为师自有应对之法。你不用太过担心。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你下去吧。”
“您不生气？”
“为何要气？你只是个没能力左右自己命运的人。”
莫悔对此深有体会，所以说的真情实感。
思危被感动，又开始稀里哗啦的哭。
等他平复情绪离开，魔尊夜星痕才现身，将一个墨盒似的东西放在桌上。
莫悔一见他，开门见山问：“他以前是不是很恨我？”
他这个以前自然是指魔尊夜星痕那些个世界，他是以魔尊夜星痕人生经历为时间点说的。可坏就坏在他用了个‘以前’和‘我’，魔尊夜星痕身子一僵。
莫悔还沉浸在他和思危关系好，有可能是建立在对他的同仇敌忾上，没注意魔尊神色。
一想到这二位里应外合坑那些莫悔，他就肝颤。
“算了，你不用说这个了。”莫悔摆手阻止正要开口的魔尊。
“你可知有多少思危这样的混血儿？”
“师尊指的‘这样’是？”
“想要好好活着。”
“师尊，您认为的好好活着，和他们要的恐怕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