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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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前殿内空无一人。
水滴的声音莫名的响彻整个大殿。
巡守的宫廷侍卫有气无力的经过了前殿长廊，突然一个侍卫余光一扫之下，见到了一簇正在摇晃的树杈。
吓得尖声厉喝，“什么人——”
可是树杈还在抖动，却不见有人出来。
侍卫们拔出了刀，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赫然就看到了亥王谡渊，他抱着一个罐子，喃喃自语，“里头灌满的是人血，好喝的，试试？”侍卫们顿时吓得不轻，侍卫长也不敢声张，就令人把四周都围拢起来。
谡渊面前出现了一个影子，老者的影子，唉声叹气的看住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谡渊匍匐到他的脚边，“本王知道错了。本王再也不敢忘记先祖的遗训。再也不会踏足北疆了。北疆……北疆就交给翼亲王？”
“愚蠢啊。你真的还以为，翼亲王还是会让着你的兄长么？”
谡渊惊骇的看住了那团老者的人影。
“既然，你们谡家的人迟早是要违背诺言，不如索性就交给我们吧。”
“不——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
“本王才是亥朝的君王！”
“你，凭什么。”
谡渊脑子里有一万个字，最后只剩下了一声哀叹。
从小到大他就被身边的每一个否定着。先王，母妃，宫女，侍卫，唯一被肯定的一次却还是北疆来的将领。亦然是百般浮沉。
谡渊蓦然而起，“我是亥王，你算什么——”
周围的侍卫吓了一跳。一个道，“亥王是不是又疯魔了？要不要去找太医来瞧瞧？”
另一个道，“你瞧瞧亥王的模样，像是太医能治的？怕不是要找一个道士吧。”
亥王虽然疯魔，但清醒的时候还是有的。
他已经全然不顾国事，每日钻于书阁，一本本的翻阅古籍，寻找着所谓的密藏之图。
派了无数的暗卫前往北疆，寻找遗落的城池。
“只要找到祭坛，找到先祖留下的契言，就能知道如何借由天地之力，让整个亥朝恢复先祖时期的盛世了……”谡渊的喃喃自语在旁的宫人听来犹如巫法之术的无妄之咒。
南疆，大军集结。
盛世浩荡而来势汹汹。
皇城之中人心涣散，酒肆之中各种谣言纷纷而起。
都说翼亲王要夺政了。
南疆大军会扫平亥王养的虾兵蟹将。
所有人都充满了好奇意味的等待着，在他们的眼里这场夺政不过就是谡家人的一次翻牌而已。
无论亥王更迭，亥朝依然是谡家人的天下。
翼亲王是从皇城出去的皇子，无论如何该不至于血洗皇城之民。
这个时候被谡渊派去北疆的暗卫中有一人竟然回来了。
皇城之中多是世家子弟，哪怕是暗卫也都是脸孔净白，但回来的人却一脸悍气，双眸漆黑。
将一柄无名刃恭谨的摆放在谡渊面前。
“这是？”
“乃亥朝开过先祖的契约之刃。”
“派什么用的？”
“可斩邪魔妖孽。”
谡渊凛然看着暗卫，“你说我这宫廷之中，哪里来的妖孽？”
“不。妖孽并非在宫廷，而是在城外。”
……
那日之后，谡渊便日夜抱着无名刃入睡。
睡的十分踏实而坦然。
哪怕城中多处民不聊生，烟火四起，他依然不为所动。
“亥王，前天门有暴民劫持了府衙。”
“不碍事、不碍事，我乃天佑之人，亥朝乃天佑之国，自有天兵相助……”
“……”
“亥王，周史大人昨日突然称病，今早全府已离开皇城。”
谡渊依然不为所动。
朝中大臣眼见亥王根本无心向政，其实内心早已生出勤政换朝之心，只是奈何南疆翼亲王声势浩大，以皇城之中的兵力只能以人数相当，而亥王是翼亲王的亲弟弟，想着多少会念于手足之情。
谡渊正捧着手中无名刃休眠的时候，后宫椿王后一席青衫缓步走来。见着亥王依然睡着，她一言不发就到亥王脚边坐下，轻轻伏在亥王膝头，泪水打湿了亥王的长袖。
谡渊正做着童年的梦，梦境中极不安稳。他看到其他兄长正在练射箭，他们的靶子是一只顶在树梢上的鸟巢。
鸟巢里叽叽喳喳的幼鸟还未展翅，无法高飞。一支支箭矢嗖嗖的飞掠而过，终于有一支箭的羽毛擦着的鸟巢的边缘，鸟巢豁然摔落下来。
而就在下落的途中，一只幼鸟猛然扑腾了几下翅膀。终于在快要摔落到假山石上的前一瞬，振翅而起。
那个擦中了鸟巢的皇子抿着嘴唇心中不快极了。丝毫没有看一眼因为被他射落而摔死在岩石上的幼鸟，支离破碎的鸟巢。他的眼里只有那只展翅而飞的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