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澈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纯粹得像是五月里的湖水，心头突然涌上一阵烦躁，白晋下意识地前迈一步，却是一下子暴露在射灯光芒里。
“你不用白费力气。”白晋突然冷笑了一声，“套近乎？如果半个小时后，何亦没有做到我要求的，你只有死路一条，不仅仅是耳朵。”
“所以……既然我很可能会死，你是不是可以给我讲讲以前发生过什么？死，总要死个明白，不是么？”许安然抿了抿嘴，冒着激怒白晋的风险，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你和何亦……有什么仇？”
自然是有仇的，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仇？”白晋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他，我哥他……”白晋猛然迫近，拨开自己头发，少了半边的耳朵清晰无比地撞入许安然的眼睛，让她不由一惊。
指着自己的耳朵，白晋继续说，“你看到这伤了吗？同样的伤，我哥耳朵上也有。我哥少了半边耳朵，是他何亦咬的。你说，我这个做弟弟的，能不讨回来吗？”
白晋的话语，信息量略大，许安然一时愣住。
何亦还咬过别人耳朵吗？
这，是什么情况？究竟发生过什么？
能不讨回来吗？微闪了眸子，许安然没有回答。她想了想，电光火花间转了心思，“他一定很爱你吧？会把你看得比他自己都重要，就像你对他一样。他一定是个好哥哥。”
“对，他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白晋柔和了神色，靠在许安然近旁坐下，“哪怕全世界都认为他不是个好人，可对我来说，他就是最好的。是为了我，他才会被人厌、被社会不容，可是，错了的不是他！不是他！”
鬼使神差地，许安然想起《割耳》中的一句话来——“他站在深快没顶的臭水沟，却牢牢将你举过头顶；为了你的白，宁愿自己从身到心都染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