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束发,只是用一条丝带浅浅扎着,整个人陷在铺了好几层羊绒毯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隆起的腹部看得凤阑心都化了。
蝶鸾看到凤阑,给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跑上来小声道:“王君刚入睡。”
“早膳用的如何?”凤阑问道。
“吃了半碗粥跟一些薄饼,谢文医师说没问题。”
“知道了,退下吧。”凤阑缓步走到方宁晏身边坐下,习惯性抚摸了一下那隆起的小腹,算起来,快八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方宁晏睡着微微蹙眉,胸膛急促地起伏了几下,凤阑看见心道不好,急忙将人抱着腰扶起来,几乎是她这个动作刚一完成,方宁晏便嘤|咛一声醒来,脸色苍白。
“心悸了对吗?”凤阑从袖中抖出药瓶,倒出一粒喂给方宁晏。
“刚睡着就心悸?这孩子……”方宁晏微凉的掌心覆上凤阑的手腕,“呃……殿下,我没事……”
凤阑拍抚着他的后背,等人彻底缓过来才揽入怀里,凤阑给方宁晏当靠背,轻轻按揉着他的胸口,想了想说道:“敛之,谢文跟我说,她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平安生产,也不用受多大痛苦。”
方宁晏枕在凤阑肩上,半阖着眼睛,“代价呢?”
“以后都不能生育,我求之不得。”凤阑收紧臂膀,“敛之,这才八个月,你几乎整日整日的心悸,这孩子再大一些你必然更加痛苦,谢文说产子时心悸对你而言是要命的。”
方宁晏自然知晓,每次心悸都跟灵魂要出窍了似的。
“殿下,男孩女孩,您当真不在乎吗?”
“不在乎。”凤阑毫不犹豫,“敛之……”
“好啊。”方宁晏侧头吻了吻凤阑的唇角,“我答应殿下。”他也想,好好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