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雪暮只是看见一片云霞,不觉一阵眩晕。这阿尔勒到什么修为,居然比耶律哲飞的还高,凭借自己的修为还从没飞这么高过,看着耶律哲如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自己身后,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瞧不起。
“你飞慢点,我的哲快追不上了。”雪暮扯着阿尔拉的衣服试图让他慢下来。
“你的哲?”阿尔拉冷笑道:“都追不上我,我看呀,你那个哲就是个窝囊废,你们两个联手都打不过我。”
“等我取了水母王的心脏,看你还得瑟。”
“水母王心脏?”阿尔拉俊眉微皱,有点担忧,“你不知道取水母王心脏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什么代价?”雪暮见阿尔拉鬼森森地看着自己,不觉一阵颤抖。
“你需要付出自己的灵魂。”
“这,这,”雪暮惊得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阿尔拉,“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啊?”
“对,水母王的心脏不为任何人所控制,虽然它能令死去的人复活,但是却会窃取他们的灵魂。”
“为什在重生秘籍中没有提到?”“因为那本秘籍就是专门为你写的,水母王就是在等待用你的躯壳复活。”
雪暮突然想起上次耶律哲看着自己拿到那本重生秘籍的讶异的表情,难道耶律哲也是知道这重生秘籍的?不觉后背一阵发凉,他居然不告诉自己。
“可你是怎么知道重生秘籍的呢?”
“我==”阿尔拉顿了顿,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我在几百万年前就看过这个重生秘籍,原本,”阿尔拉欲言又止。
“几百万年?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可以活过几万年?”
“原本==”
“原本什么啊?”雪暮着急地说道,她太想知道这重生秘籍是怎么回事了,想起耶律哲那副紧张的样子,她就格外不耐烦:
“原本我打算用重生秘籍复活一个女孩,但是我发现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的时候,我==放弃了那个女孩。但是我不后悔这么做。也许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我不可能跟那个女孩相守一辈子。”
“可是,你说,你在几百万年前?”
“是,”阿尔拉突然突然御剑疾驰,几乎在一瞬间,他们出现在了一个崖头,脚下是一望无尽的白云,有白色的气体从崖底飘上来,如身处大雾之中,周围不知什么名字的植物开满了火红色的鲜花,即使隔着雾,也可以辨认出,这花,是她从未见过的,她们犹如牡丹一般大,却散发着一股奇艺的腥味,凭着高阶练香师的知觉,这种花很可能使用血喂大的。
“我已经活了几百万年了,甚至更久的时间。”阿尔拉抓过身边的一支花,摘了下啦,听到那花吱吱呀呀地疯狂摆着身体,却见阿尔拉猛地将它塞进了嘴里,还能听见那花吱吱呀呀地声音,不一会就只剩下咯吱脆的咀嚼声音,伴随着他嘴唇的蠕动,鲜红色的液体,血?从他的左嘴角涌了出来。他可怕的举动和不可思议的话深深入骨,如寒冰一样,刺入雪暮的血液里,脊梁一阵发麻。
“我,我居然是跟一个老僵尸在一起吗?”吓得脸色铁青的雪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句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她看着阿尔拉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原本俊美的脸因为血色的褪去,如白纸一般刻画着他本来就很鲜明的五官,他好似一幅没有上色的简笔画,只有蠕动的嘴角还证明他在动,刚才发生的一幕如同跌入了梦中一样。
这张脸,我在哪里见过?不觉眼前一黑,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空,跌入了如雪的白云之中,却感觉一个唇吻了过来,异常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腰肢,吻过来的唇似乎要冰冻她原本就没有多少温度的身体,瞬间,感觉有一股热流喷入了嘴里,她恢复了意识。
“小心,是石魔!”醒来,只见阿尔拉大喊着拉着她疯狂地往更高的山上跑去,顷刻间,山崩地裂,回过头,脚后的路都不复存在,只见小石头不断地滚落下悬崖。那些奇艺的花朵都一一尖叫着坠入悬崖,绝望无比的恐慌声震耳欲聋,如同一群从地狱爬起来的恶鬼般歇斯底里地喊出那最后一声。
“别回头看,快跑!小心摄魂血莲抓住你==”还没等阿尔拉说完,就听见嘎嘣一声,一朵血莲咬住了她裸露的脚环,瞬间鲜血如注,瞬间雪暮摔倒在地,被无情的白云吞噬,无数摄魂血莲扑了上去,崖壁也几乎在一瞬间停止了崩塌。
“雪暮!雪暮!”阿尔拉也几乎在同时跳下了悬崖,可是雪暮早已被吞没在无数摄魂血莲里。
“石墨,你这个百万年前的手下败将,快给我滚出来,只会躲着你这暗无天日的小山上耍这些阴招!”阿尔拉飞在空中疯狂地击打着摄魂血莲,“再不把雪暮放了,小心我铲平你这鬼地方,让你的爱妾死无葬身之地!”
“哼哼,好大的口气。”一个声音终于出现,摄魂血莲叶尽数散去,却不见雪暮的身影。
“你这老石妖快把雪暮放了!”怒不可遏地阿尔拉对着天空疯狂地猛击着。
“我的大帝,还是快别费力气了。你是看不见我的,”邪恶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轻蔑,“几百万年了,你的功力退步了不少,真是为你感到难过啊。”
“少废话,快给我滚出来!”
“哼哼,你觉得我还会怕你吗?”难听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作为一个没有心的神,你这几百万年过得还可好?
“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阿尔拉顺手扯了一支摄魂血莲塞进了嘴里,“那还要多亏了你养的这些摄魂血莲,我才得以活下来啊。”
“现在的你就像只可怜的在地底下蠕动的虫子,请问,如果不是我这些摄魂血莲,你还能活多久?”石墨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笑得也异常猖狂起来。
“那你为何不把着摄魂血莲系数毁去,这样,不就如你所愿。”阿尔拉抹了抹嘴角的血液,不觉又恶心地吐了出来。不禁笑了起来,每回吃完摄魂血莲,阿尔拉都在想这是最后一次,可是,每次濒死之际,他又会忍不住吃上一朵,尽然就是为了活着。连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一个神,居然沦落到吃这恶心的吸血植物来维持生命!
“我就是想看看我们不可一世的神是怎样狼狈不堪地活着,”声音中略带干涩,嘶哑而悲恸,“我的霓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废物,竟然为你而死!真不甘心!”天空中突然一声巨响,阿尔拉身体腾空,眼前一片漆黑,霎那间就被无数个小石子给埋在了断崖上,只露出一个头。阿尔拉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怒吼道:我的心如果还在,今天必定让你死无葬生之地。快把雪暮交出来,你这种只会躲在暗地里算计就像块茅坑里的丑黑石头,你觉得有谁会爱上你!我的婢女,就算赐婚给一个乞丐,也比让她嫁给你这颗没心的石头强上百倍!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现在想让你死,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山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歇斯底里的怒吼。阿尔拉刚想抬起头,就被一块火球般的巨石砸压下来,顿时五脏六腑如火焰般燃烧,很快,阿尔拉便口吐鲜血失去了知觉。
整座原本秀丽的花乌山,似乎被一股可怕的寒气入侵,一半寒彻入骨,冰天雪地;一半花香拂面,风光旖旎。阿尔拉醒来发现自己被捆绑着手,胸口一大片血色,许是自己的血,许是摄魂血莲的血。
他被两名身着白色铠甲的士兵样的人,催促着赶紧走。捅在雪地里的每一步都寒冷到了骨头里,白雪没过膝盖的每一寸都如小锥子扎着血肉之身,膝盖以下的小腿早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只能靠着意识向前移动,雪地里留下来的一条血洞,如开在春天里的牡丹,分外妖娆。
作为一个神,被冻成这样是耻辱的,而作为一个凡人,这种痛苦亦是不可承受之重。阿尔拉这个人神共体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神力通过身体打出来的每一分力量都承受着莫大的伤害。
终于,不再是漫无边际的白雪,阿尔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总算是看到了路的尽头。他们来到了一座冰宫门口,宫门前是几百个晶莹剔透的冰凌台阶,整座冰宫散发着橙黄色的暖调,却也是寒气逼人。从不知道冰柱砌成的宫殿是如此美丽,丝毫不比楼兰皇宫逊色。宫殿门檐上挂着无数彩色的丝绸粗线,上面点缀着许多发着寒光的星星,随着风,碰撞出清脆的玉器般的声响。在漆黑的夜色下,整座宫殿晶莹剔透,更显的璀璨夺目。
“主君,你终于来看我了?”一个女声夹杂着魔音男声如银铃般从空中传来,异常刺耳,却也是从未听过的好听,“我等了你几百万年,你终于还是来了。”接着是一阵寒深深的泣笑声,“呵呵呵呵···”寒冷地让人脊背发冷。
“你是霓虹?还是冉在?”阿尔拉几乎要倒下,脚下的白雪冷侧入骨,将他的腿侧地禁锢在了雪地里,动弹不得。虽然没有恐惧,内心却充满着愧疚。
“主君,我是霓虹”优美的女声刚想说下去,就被暴戾的男声压了下去,“主君?他配吗?”
“他一直是我心中永远的主君,以前是,现在依然是。”
“纵然如此,你依然还是无法忘记他是吗?”悠扬深远的男声充满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