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测试完成后，排名靠后的三成考生被淘汰，剩下的则马不停蹄的开始下一轮测试。
随机对决。
“恩恩？啥意思？什么叫我可以回家休息了？”
方炎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工作人员。
“基础战斗测试排名前50的考生可以直接晋级到下一轮的秘境试炼。”工作人员解释道，“留个联系方式，然后回去等通知，快的话......两天后我们就会再联系你。”
“好......”
突然有了时间，又恰好在这帝都大学内，那么接下来......
在李晨的指引下，方炎来到了楚子瑜所在的联合战斗学院。
透过教室的外窗，他一眼便找到了正在托着下巴打瞌睡的少女。
似乎是觉察到了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楚子瑜睁开眼，与窗户外的少年四目相对。
“阿炎......”
下课后，已经将近半年时间没有联系的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凉亭中坐下。
看到楚子瑜脸上复杂的表情，方炎叹了口气。
“你的记忆......也恢复了？”
“.......恩。”楚子瑜点点头，“还有我爸妈他们，也全都想起来了，关于、关于血月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他们应该会把我当成疯子......不，用怪物这个词应该更贴切一点儿。”
“我......”
听到这话，楚子瑜的拳头猛地攥紧。
“我，我不相信，阿炎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我自己也不相信。”方炎摸了摸鼻子，“但是啊......那些画面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萦绕，实在太真实了，有好几次，我甚至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触感......”
方炎看着自己的双手，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他们......确实是被我杀死的。”
......
时间倒退到三年前
天空中的那轮圆月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猩红的血色。
带着一双双猩红色眸子的怪物不知从哪里冒出，开始在山阴市郊的街道上肆虐。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待在家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爸爸妈妈出去帮忙。”
这是父亲对方炎说的最后一句话。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楼的小院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方炎还是走到了庭院里。
在被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金光照射后，接下来自己的行为......便开始逐渐离谱了起来。
那些被光芒吸引过来的猩红眼怪物，被自己一个接一个的用拳头砸成了肉泥。
小小的庭院，一片血肉模糊的场景。
而已经被染成小血人的自己......就站在血海中，脸上露出如同疯狂若若般的表情。
这甚至都不能算是战斗，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自己，屠杀那一群怪物。
“炎炎......”
这是记忆里，母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的那一段记忆，方炎不愿意再去回想，但却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自己这双手......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再之后，便是一段不知何时出现在脑海中的虚假记忆。
结合之前的表现，楚爸叶妈大概会认为给记忆动手脚这事儿也是自己干的吧？
“要么精神有问题，要么身体不正常.......兴许里面住着一个恶魔也说不定呢。”方炎的脸上硬挤出一个笑脸。
“再彻底搞明白这件事之前，我想我们还是......”
“总而言之，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很开心了，记得替我向......呃，还是算了吧。”
直到方炎走出凉亭的那一刻，紧攥着拳头的楚子瑜才猛然抬起头，眼神坚定的道：
“我、不、要！”
......
在山阴市遭受暮霭巨人袭击的当天，楚子瑜恨不得立马从帝都飞回去。
但就在开门出去的一瞬间，她的脚步忽然顿住了，那些被篡改、被尘封的记忆宛如潮水一般涌进脑海中。
“亲爱的，刚刚那是......”
客厅里，叶妈和楚爸同样想起了不少事情。
“啊，我也......全都想起来了。”
楚爸深吸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
沉默半晌后，他缓缓在沙发上坐下，开口道：
“我们啊，还真是把一个不得了的怪物.......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呢。”
“不，这些，这些都不是真的.......”楚子瑜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试图找到这些“虚假”记忆的漏洞。
然而，从认知恢复，真实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的那一刻起，虚假的伪装便再也经不起半点儿推敲。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楚子瑜都被噩梦折磨的无法入眠。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便会浮现出一双带着满满血污的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窒息、恐惧、死亡.......
内心虽然不愿意去相信，这些事情都是那个脸上一直带着淡淡微笑、愿意包容下自己一切的少年做的。
但是啊，只要一想起他的名字，那张带着疯狂笑意的脸，便会与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的脸重合在一起。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她采取了和方炎一样的处理办法。
修炼，对战，修炼，对战，对战，再对战.......
直到今天，那张带着淡淡温暖笑意的脸庞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才忽然意识到，两个表情虽然能重叠在一起，但那绝对，绝对不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
“我不要！”
“你身体里住着的那个恶魔，本小姐一定会亲手把她揪出来！”
“我绝对不相信，不相信我熟悉的阿炎会干出那样的事情来。”
“所以啊，我们还是......”
凉亭上，正在偷偷观察着下面动静的两个孤魂野鬼，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瞪大了眼。
“喂！你干嘛？”
看着眼前那双遮住自己视野的手，田依依不满的嚷嚷了一句。
“少儿不宜。”孤雪歪着头，语气淡淡的道。
“哈！？我我我，我比你大好多岁好不好！虽然一直没有男朋友，但是但是好歹也从书里......什么啊，这么快就完了？也太快了点儿。”
“......”
孤雪的心底，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