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正了姿态后,陈恪稍作思索,他并不打算服输,而是整理思绪。
“没错,天帝造化世人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人口多了,生活方式变了,更是遍及全世界各地四处,几乎无可灭亡之危!”
“但你却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那便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本义!”
“人为何是人,而不是兽,那便是有魂,有智!”
“可是天帝降临,却夺了人之魂,智之道,那他们走后,何以为人?”
“并不为人,那只是傀儡罢了,无其灵性,不为本心,虽有康庄大道,但却已是势末之际,若再过百年,千年,这些所谓的人,又会如何?”
“甚至不到百年,如今时代,人便已显示不出为人的灵性了,可悲啊!”
“天帝们留以的学说,只知用而不知解,更不知是何理,天下博学虽多,大家虽智,但那不过也是食天帝之汤,闻天帝余音罢了。”
贞德眨着眼睛,很认真的在听着。
陈恪停顿之时,便终不再是那平淡口吻,而是带上了丝凝重语气。
“你所言,可是指天帝们来后,夺了世人的造化?”
陈恪点头回道:“没错,无论他们来自于哪里,总归是来了,许多事情解释不通,例如搜典肃籍,例如屠戮异鬼,还有刻意扰乱天机,使得苍生不知前有五百年,只知天帝为世人带来了这人性,这灵慧,这诸般造化!”
“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何吗?”
“世人不知,我亦不知,想必你也不知,唯有天帝才知。”
“但我们可以想,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有所图。”
“图的是什么?这通天手段,立十朝,建秘境,开书院,推新学,种种所指,唯有天机,只有大道!天帝们,并非圣贤,亦为凡人,不过却是厉害凡人!”
贞德笑了,那笑中却隐藏着震惊与担忧。
他所知,远比世上所有人都要多的多,但他从未说起过。
哪怕是贤淑公主,亦远远不如他,十朝皇室,那也是差了许多的。
今日,他所知的一些事竟然从这人口中冒了出来。
其中无鬼,那只有鬼才信了。
不过,贞德未直接言明以此而与陈恪争论。
他只是以笑而掩盖自已的心情,转而说道:“天帝非圣贤,你知,我知,天下苍生不知,天帝乃凡人,天知,地知,书中所言不是,悠悠众口不认!”
“你要说天帝有企图,自猜而论,那这道不论也罢!”
“各典中天帝之史,各秘中天帝之论,你但凡找出一条,天帝自称为圣,天帝自居为尊,那便算我输!”
“这世上,不想要的,未必能抛出去,想要的,未必能得的到。”
“所以,天帝圣贤,非是天帝所言!”
“天帝有图谋,那是自然,你也说了,非是圣贤,自是凡人,若凡人无欲无求,那便才是不正常,天帝们建立十朝,图谋富贵权柄,何错之有?”
“这世上之人,哪个不想扬名立万?”
……
贞德一句句的反问步步紧逼,令陈恪神情越发凝重,思索中感悟。
随后,陈恪便以天帝所图非权柄而与之针锋相对。
紧接着,贞德便抛出了十朝立世,非是天帝所创,而是应世人所求,顺天建。
两个人的论道之战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这些人在此,无不是权贵。
桑枝琪和李淑涵,这两个不简单的女人亦听的津津有味。
陈恪的理论,贞德的事实,你来我往,彼此交错。
可谓是不分伯仲间,两人实力旗鼓相当。
每每自家面前的人占了优势,她们便得意的一笑,冲对方鄙视。
如此论道,当得上是当世之盛世了,唯在天帝时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