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走到木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木师傅不要伤心,到嘴的鸡飞了,咱们还有别的!”
“夫……夫人!”
木集面上一松,实在是太感谢她有着这么宽的心了!
其实他不知道,向阳想的是,即便是现在喝不到汤,等午觉之前,小哲还是会给她喝汤的——
凌哲的手刚拆线,也不好沾水,竹青让他帮忙理理菜,其余的都是她自己来。
“没想到木师傅准备的菜还是挺充足的。”
凌哲抬头看着她,手里理着韭菜,“还是不够,木师傅说,咱们在路上还得靠岸补给。”
“这一路上还有码头能停靠?”
竹娘把米掏了放到小锅里煮着。她只知道洛阳到沭阳这一段一个码头都没有。只是却不清楚洛阳到海山只见是不是有。
“我们虽然不在沭阳转旱路走,但是我们还是要经过沭阳的啊!这个竹娘不用担心。”
面上一红,“看我这记性。凌公子,那儿还有一把青菜,还有大白菜,你帮我掰好了,其余的就交给我吧!”
“好。”
凌哲见过她做饭,船上如今加上赶船的水手,一共才十九个人,跟‘竹户’的人比起来,这已经算是很少的。他也不执着什么了。
向阳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他们安静的各做各的事儿。她自觉的走过去烧火。
临安,苏府。
落情阁里一阵静谧。
苏秦把手里的密信放到灯笼里点燃。随后捏了捏手指,抬头看着跪在桌前的那人。
“他们回来了?”
苏洛低着头,眉宇间有一丝诧异,“主子是问……”
“两边的人都说。”苏秦扬了扬手,“你先起来。”
“是!”
苏洛站起身来退到一旁,“小少爷和少夫人已经再回富春城的途中,银王……”
“他怎么了?”
“回主子,银王虽是也上了回程的船,可属下派去的人并未在船上见着他。倒是在沭阳的时候……”
“他去了咸山。”
苏秦眼底平淡出奇,似乎一切都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苏洛应了一声,“看来当年的事情必定是跟他有关了。”
“碰——”
苏秦拍了一下桌子,面上隐隐的带了一丝怒气,“我就说当年怎么可能一夕之间,我们派去的人全部都在渠口翻覆。唯独宋祁那艘船幸存了下来!”
“!主子难道是怀疑——”
苏洛额上渐渐起了一层密汗。眼底更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苏秦并未回他的话,只是转身看着窗外,春天阳光正好。可这并未让他放松分毫。
“轩辕门的人有下落了吗?”
“回主子,轩辕门的大公子已经于一月前去了。至于那位小公子,属下查到他如今正在富春城。”
“哦?”苏秦转过脸来看他,眼底含着一丝兴趣。“他才不到六岁吧?”
“是。”
“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是有人在帮他吧。”
“回主子的话,轩辕小公子此刻正在五金铺子之中。”
“……”
苏秦眼底一凛,“这是缘分吗?那小鬼也算是轩辕家唯一的存在了。离了轩辕门,竟然进了那里。”
“主子,小少爷似乎已经知道这小孩儿的身份了。”
“嗯,他们行经沭阳,即便刚开始的并不知道,到了那里必定会听说些什么的。只是,银王此刻呆在沭阳,我倒是挺好奇他想干什么的。”
“依属下所见,银王此行虽是私下会见刘金义三人,但其目的确实为了收拾沭阳的烂摊子。”
“你是说,轩辕门之事?”
“正是!”
“说说。”苏秦抬头看他。苏洛瞧着他那副淡定的表情,突然很佩服自家主子,他明明就已经想到这处了。
“主子,轩辕门是我凤泽国皇家唯一指定的制作工坊。轩辕家的人,一代人仅能侍奉一个主上。若是出现谋朝篡位,轩辕门不能另投他主。唯一让他们屈服的办法只有——”
“哼,看来你也很清楚。”
苏秦转过身背对着苏洛,“我才,银王必定是私底下跟轩辕老先生接触了很多次,只不过却一直被老先生拒绝了。银王那种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不像他那个犹豫不决的弟弟。”
“主子,这么看来,那轩辕家的两位小公子也是忠心耿耿啊。”
“的确。苏洛,你派人去富春城,不要惊动那个孩子。银王既然去了沭阳,那咱们可得让人白忙活一场。把那个孩子保护好。”
“主子,苏洛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
“银王为何那么执着于轩辕家的遗孤?”
苏秦眉心一皱,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他。
苏洛被他看得浑身一紧,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属下该死!”
他一定是问到了什么他不该问的问题了。
把桌上的书册拿起来翻着,苏秦倒也并没发火,“告诉你也无妨。轩辕门除了世代为皇家效力。掌门人手中还保管着每一任皇帝穷尽一生为下一代登基的子嗣所准备的财富。”
“……财富!”
“不错。”
苏洛心惊了一下,凤泽国每一任皇帝登基之时,国库总是捉襟见肘。
凤羽帝上位之时并没消息说他曾获得一笔巨大的宝藏!
这三年里始终靠着自己充实国库,修改拟定了众多便宜商贾发展的文书条例。凤羽到底知不知道有这笔财富存在?又或者说,这小子其实一直都在温存着实力?
苏秦见他面上一阵错愕,呆呆的跪在地上,不由低头扬了扬唇角。
“这就是我为什么那么坚持要他的原因。凤泽国他是正统继承人不说,他比谁都想让凤泽国好。光是这一点就够了。”
“可是主子!那他为什么突然就——”
苏秦转过脸去,“你先起来。在我面前不要动不动就跪!”
“是……”
“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他去了桃坞整个人就变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苏秦看着手边的砚台,眸底闪过一丝冷冽。
难道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