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久了啊?我还以为科考还是昨天的事情呢。”
向阳靠近他,手自然而然的搂着凌哲的腰,这会儿心累的闭上了眸子。
“你刚刚都跟张叔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这个月底会让人给他送一批淋浴过来。”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着让人家给我们做免费的宣传啊?!”
“嗯。”
“哎,狄大爷这会儿估计真的想掐死我们俩了。家里毕竟就那几个人。再说料子一直都是紧缺的。咱们不回去真的不行啊!”
“嗯。”
“这才刚出发,你容我睡个回笼觉。要不然待会儿气色不好,本来就孕吐就算了,再晕船可就完蛋了!”
凌哲帮她脱了外衫,“要睡的话,就好好躺好。”
“你不睡?”
“我去看看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孙师傅和竹娘都是头一回离开洛阳,要是有个情况,可就不好了。”
“你去吧!这么早,能想到别人怎么样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我要睡了!你早点回来。”
“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凌哲还是在向阳身边等着她睡着了之后,才放开她的手开门出去。
竹青和宋祁呆在一个屋,无论竹青怎么撵,宋祁就是不肯走。
“你是不是没睡好?”
宋祁偷偷靠近了竹青几分,见她揉着眉心,就快靠在榻上睡着了。
竹青有气无力的望了他一眼,“坐船,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你从前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当时也这么难受吗?”
“喂——”
“这么难受你都要走呢……”
“青青姐?!”
宋祁见她面上有丝红晕,这会儿竟然直接靠到了他的怀里,这要是换到了从前,自己只要靠近她一步远,那肯定是要被这女人扔出去的。
竹青仿佛没听到他说什么。靠着宋祁的肩膀,迷迷糊糊的,“我好难受……”
“竹青!竹青?!”
宋祁搂着人家,心底一慌,竟然连自己是大夫这件事儿都给忘记了!
他把人放倒在软榻上,见她叫着难受,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回来的时候竹青的头发依然松散开来,脸上的红晕愈发的深了。
宋祁给她盖了一件毯子。伸手摸上了竹青的脉。
棕灰色的眸子闪了闪,原来她是晕船。
只听说别人晕船晕的上吐下泻。站不直腰的。
向竹青这样迷迷糊糊的倒还是头一回见。
宋祁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要动,休息一会儿,你这样的情况只要适应了就好。我们要在船上呆上十日呢。”
“嗯……”
“真是……一把岁数了竟然还会晕船!”
不过还好不是上吐下泻。
宋祁忽然就想到了向阳孕吐的情况,要是青青也想她那样……额,哈市饶了他吧!
凌哲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突然就不想敲门了。
是啊,有宋祁在,这里一点儿都不需要他。
凌煜和小童是坐过船的,凌哲去看了他们一趟,两个人也因为起得太早,这会儿都躺在床上休息。不过凌煜手里拿着那份字母表。正默念着。小童在软榻上睡得跟头猪一样。
凌哲见他念叨了Q的时候,声音发的有些古怪,上前纠正了一下他的发音。凌煜跟着他念了两遍倒也学的有模有样了。
看着他晶亮的眸子,凌哲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道,“学这个不能一直默念,只有真正的多读读,读出来才能知道自己哪里不好。”
凌煜握着手里的纸,看着他的眸底有些深沉。
等人走了,他掀了被子,拿着那张表跟着出了门。
凌哲最后才敲响了孙侃的房门。
老人家身子硬朗的很,这会儿正坐在房间里头,甩了一根竹竿儿出去。凌哲顺着他的竹竿儿朝窗户外头看,回头的时候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孙师傅,你这竹竿儿——”
“哦,那什么……凌公子,我是在二楼你那些货里头随便拿的……”
凌哲默默的擦了一把汗,这要是让竹娘知道了他随便动了竹子,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感想啊!
凌哲低了低头,眼底诧异的问,“孙师傅,如今船正在前行,你这么钓鱼……可是永远都钓不上来鱼的。这又是何苦呢?”
孙侃握着手里的竹竿儿一动也不动,“我这是找点事情做做。虽然钓不上来鱼,可等待鱼上钩的心情,在我这里可是一样的!”
凌哲微微一愣,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老人家,只得随意跟他聊了两句富春城的事情,之后便退出了房间,帮人家好好关上了房门。
“哎,脾性是有些古怪,不过是个好人呢。”
凌哲下到甲板的时候,瞧见两个水手打扮的男人手里提着一只乌骨鸡,两人脑袋挨着脑袋,这会儿正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凌哲走进了才看见他们手上正拿着刀。
这是准备杀鸡吗?
“你们——”
两人事实上也老早就看见了凌哲过来,这会儿一人拿着菜刀,一人捉着乌骨鸡的脖子。
拿刀的水手,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凌公子,木师傅让我们来杀鸡,我这还没下刀子的,这小东西浑身就朝外面渗着血。”
“……什么?!”
凌哲惊疑的蹲下身来,看着那只黑漆漆的乌骨鸡,他还是头一回见着木集买来的这只鸡。
颜色确实太深了。
“你们确定还没下刀子?”
那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回了一句。“没有!绝对没有!”
“这些血是哪里来的?”
凌哲摸了摸那只鸡的鸡毛,鸡毛外面确实光滑透亮,看着是只非常鲜美的鸡。只是怎么会出血?
“小哥,你先把刀子放下吧,把这只鸡的毛先拔了。”
拿刀子的男人面上一囧,“凌公子,这还没杀呢,怎么能先拔鸡毛?不都是先宰了它,然后用滚烫的开水烫它吗?!”
抓着鸡的水手脸上一急,“公子让你拔你就拔吧!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啊!”
“……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