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集手上一抖,他方才确实在心底嘀咕这个事儿,虽然话也说完了,生意做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这银子都收了人家三成了!他也就没好意思提!
这会儿这公子竟然自己把事儿摊开了说了他心底也就落了地了。
“凌公子您放心吧!木集到如今一切都听您的了!”
“木老板严重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哎!”木集傻笑了两声,去了柜台。
凌哲刚把视线从那人的身上收回来,只听见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咋呼——
“小少爷!您这动作也太快了!什么时候塞过来的?”
宋祁撇撇嘴,要不是他反应快,他可能就要说今天没带银子了!
凌哲起身,向阳自然跟在他身后,“你睡觉的时候。”
“我又睡着了?我睡了吗?”宋祁起身跟着他们俩出了门,这会儿还在想着自己刚刚睡觉的事儿。“哎,小少爷!我就说下回您不要再带我出门了!像我这么娇贵的身子只适合呆在屋里养在家里,看看书啊,教教学生啊!哪里能到处跑啊!”
向阳转身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咦?”
“你咦什么咦?再说话你就呆在桃坞,干脆哪儿也不要去了不就成了?”
“……”
赵大懒在门外等了这么会儿已经抽了两袋烟了。这会儿可算是瞧着正主出门了。他赶紧甩了甩烟袋子迎上来。
“公子?怎么样?都谈妥了?”
凌哲回头看了一眼去而未返的木集,“木老板还没把碎银子找给咱们。”
“那,小的去赶车,咱们等会儿去下一户人家!”
“大懒哥,后头还有几户人家?”
向阳搀着凌哲的手上了车,她总觉得今天这一上午下来,别说是逛街了,光光是这看料子,买料子就要花上好多时间和口舌。赵大懒见后头的两个男人都上了车,面上一乐,“夫人,不多不多,还有两户,不过公子那份清单上罗列的东西这些户人家大多都有。不是什么精贵的玩意儿,有些常见的小的已经都安排好了。按照低于洛阳市价的两成,到时候等小的通知了再给您装船。公子,您不会怪罪小的吧?”
赵大懒问这话时心底还是很忐忑的,毕竟他自己做主了。也没跟人家主人家吱一声。
不过这会儿凌哲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装船的时候我要一一对货,没问题的话就行!谢谢啊大懒哥!”
赵大懒哪里敢担得起这位公子的谢啊!这会儿赶紧连连道着歉,“嗨,只要您不气,愿意接受货,小的就谢谢您了!您可劲儿的放心吧!这一带好货小的心底揣着明白呢!保准儿给您好信儿!”
“那就成!”
说实在的,瞧着这人跑前跑后的,凌哲心底早就对他卸了一些防备。这小子当真是个会做事儿的人。
“那……大懒哥,不知道咱们接下来要去的人家是?”
“公子,您跟夫人还有宋公子都坐好了!小的这就去找那木老板要找的碎银子,待会儿就出发。要去的人家也不远,您瞧着,就那一户!边角那一户只能看到房顶的人家!他们家是卖竹子的。这一带的竹林大多都是被他们家承包的。从他家取货便宜不说,还可以省一些牙人的钱。您等着吧!”
凌哲见他要走,又出声喊住了他,“大懒哥,你记着跟木老板说一声,船的事儿就交给他办了!”
“这——公子,您确定要交给他?”
“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赵大懒摸了摸后脑勺,直言道,“也不是有什么问题,这木老板确实认识几个走渠的船家。小的也觉得能成。只是他为人比较……您懂得。小的怕您被宰!”
凌哲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事儿!
“大懒哥你去吧!没事儿的!我们都谈好了,一切他知道该怎么办的。”
“那成,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小的也就不多嘴了!放心吧!小的去去就回!”
赵大懒一走,向阳也顿时舒服了许多。她真怀疑自己和一孕傻三年的样子是没得治了。这会儿但凡再听到做生意相关的事儿,这头就疼得跟来了大姨妈一样。
哎!
凌哲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眼底一软,“阳阳,你不舒服?”
“倒也不是不舒服,就是有些累!”
“那你歇会儿,闭上眼睛。赵大懒已经回来了。我们马上就能出发了。”
向阳摸着他胸前翠绿的吊坠,那是她爹送他的。这会儿摸着还有些温热。“下一家是卖什么的?”
凌哲低头揉了揉她的发顶,“看来你真的累了。大懒哥刚刚说了,是竹子。”
“哦。”
向阳应了一声,很快就没了声音。
不是睡着了,而是实在太累,这会儿都懒得抬眼皮了。
赵大懒赶着马车,这会儿扬着声音吼着话,“夫人,您放心,待会儿到了那户人家你会觉得舒服一些了。”
“大懒哥,为什么?”
宋祁转头看着身边的凌哲,“小少爷,竹子的清香有助于提神醒脑。我想他说的应该是这个!”
果然,赵大懒立刻应和道,“对对对!宋公子不愧是一代神医,这点小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户人家不但包揽了最近的竹林,自己家院子里头还中了一批竹子,虽说这竹子四季常青,可咱们这儿的竹子它到了这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可是最沁香诱人的。公子您到了就知道了!”
凌哲拉开帘子瞧着他说的那户人家。狄大爷做杯子需要很多竹子。他看了阳阳新画的衣架。那也需要不小一批竹子才能做出来。
所以,今天这竹子可是一定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