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人觉得眼熟吗?”
“是……宋祁?这人是宋祁吧!好小子,这都有小四年没见着面了吧!他怎么会在这里!”关诺借着火光,瞧着闭着眸子睡得安详的宋祁,深邃的眉眼竟然难得的乐呵了起来。
这表情瞧得向阳生生的吞了一口口水:太吓人了!您还是不要笑了吧——
向阳也不绕弯儿,直接把他们来到这里的事情跟关诺说了一通,当然有些能说,有些她不想混进去,给自己惹得一身腥。她和小哲的身份,向阳自然没有提。
“原来是苏秦那老家伙!”
老家伙儿——
向阳摸摸自己的脑门儿,虽然她也觉得苏秦是老混蛋,可从面前这人嘴里听到他叫苏秦老家伙儿,突然就觉得他已经老的不要不要的了。
“对!关大人,您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小心的混进来,为什么要见您一面了吧?”
向阳紧张的瞧着他,知道那人噗嗤一乐,“行啊!你俩这宝贝袋子可真够可以的,竟然就这么直接把老夫给装进来了!是个神物件儿!”
“喂!大人!您的重点呢?”向阳摸摸的翻了个白眼。等着他接着说。
关诺幽幽的叹了口气,“原来他们三人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我来洛阳集体对对付我呢!你们放心吧!关诺一辈子爷们儿过来了。这三个文官我还不至于放在眼底。我先瞧一瞧这小子怎么回事吧!”
“哎!关大人,我们之前一块儿吃过晌饭,我跟我相公身子都好着呢,也不像是被人下了毒了。他怎么就是睡不醒呢?”
向阳扒在面前看不到的‘墙身’上,满脑袋的疑惑等着这人来给自己解答。
关诺探了探宋祁的脉,又摸了摸他的人中,“他不是中毒。”
“那是?”
“是沾了‘颜香’的花粉。只怕是过敏,昏厥过去了。”
“——过,过敏?”
向阳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大人,这‘颜香’是什么呀?他竟然还对这个过敏?”
关诺笑了笑,“嗨,老夫都认识他有些日子了,这小子医术好,读书好,唯一单薄的就是这一副身子。‘颜香’呢是洛阳盛产的一种花。就是这个季节开放,花朵长在树上,每当日子到了,花粉会随风飘荡。沿街的人家一般都是关着房门,因为不这么做的话,床上,桌上,大多都会沾上这个。宋祁是北方人,身子最是沾不得这个,过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不要慌张。”
向阳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不是中毒!”想着这几日宋祁鲜少出门,连放榜的日子都躲在楼里没有出来。原来她以为宋祁是害怕被她差遣,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一层。
“哎,关大人,张叔跟我们见面的那间房间可是完全全封闭的啊!里面怎么会有这东西呢?”向阳百思不得其解。她倒是没想到那房间有可能通着风透着气。
凌哲瞧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大堂,突然低沉着嗓音说道,“应该是有人事先把房间打开过了。我们进去的时候才重新关上。”
“你这么说还想也对,这死孩子一进门面色就有些懒懒的。碰到人家的软榻就直接睡了过去。”
向阳想着之前的事儿,现在也不着急了。倒是凌哲心底还有些疑问。“是谁开的门?又是谁不想咱们带着宋祁来见关大人呢?”
转了转眸子,向阳也有些不明所以,想着今儿一天除了一大早在他们房外偷窥他们之外,那个小二就再没出现过,这人绝对很可以。
“阳阳想的有些道理。”
关诺给宋祁掐了掐人中,按着他的太阳穴,使劲儿揉捏了一阵儿,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宋祁才哼唧了一声,渐渐转醒。关诺耳边听着向阳和凌哲的对话,也是觉得奇了。
“哎,她就在我面前呢!我都没看见她说话,你这就能听到她在想什么?”
凌哲应了一声,前头有个小厮打扮的人迎上来,好像已经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
“凌公子,我们大人和其余几位跟您一样上榜的年轻人这会儿正在大堂饮着茶水。您可算是来了!”
凌哲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赶忙赔了个不是,“小哥,真是对不住,这知州府府宅大,我这初来乍到的的,一进大门可不就迷路了。”
那小厮看他来的方向,也确实不是大门口的方向,这会儿面上一慌,“公子不必道歉!这都是小的没想的周全!小的该去门口等您的!”
“好啦好啦!咱们先进去吧!只怕几位大人若是再等上一等,我这上了榜单的名字可就要不保咯!”
凌哲推开他朝里边走,那小厮看他那么急切也赶紧跟了上来。“不会的不会的!大人们可都盼着您来呢!”
关诺把眉头皱的跟围巾一样,连成了一条线。这会儿听着外头的动静,只怕这刘金义,李仁和梁宗寿三人真的是结党营私,拉拢人才了。
向阳看他愤愤不平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他怎么样啊?你还是不要去管外面的事情好了。他们啊之前给你看的那份名单指不定就是全部参加这次科考倒着数的五十名。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你以后好好翻本不就好了嘛!”
“你一个女人,想的倒是通透。罢了罢了,老夫也跟他们急不来了。宋小子!宋小子!你可醒了没有啊?”关诺也不客气,伸手就朝着宋祁的脸蛋上扇了两巴掌。宋祁一介书生,虽是男人,可毕竟没动过什么粗。面上那还可以说是细皮嫩肉的。被他这么一拍,向阳光是听着声音都觉得好疼。
果然,下一刻宋祁便睁开了眸子,眼底竟是已经染了一层泪花。
“师傅!你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