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宋祁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个悠哉的少年,虽然知道他的身份,可还是想扑上去揍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啊!”
“宋先生,你先别吵!”
向阳把人倒出来,只听见吴水突然惨叫了一声。等她蹲下来瞧情形的时候,吴水竟然已经断气了。
“小哲,他真的死了,看来咱们真要埋尸了。”向阳很不开心,难得遇到一个知道事实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阳阳,你看他眼角!”
凌哲陪着向阳蹲着,自然也发现人已经死了。
吴水的眼底和耳蜗里突然冒出一片血液。
向阳知道拉着凌哲起身,“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若是服毒,进了鲜环袋可就没有解药了!奇了怪了!”
“阳阳,你有所不知,这凤澜阁的内卫一般都吞服凤澜阁阁主代代相传的秘药:流霜。这种毒需要每隔半月服用一次才能续命。平时若是做了背叛凤澜阁的事,毒便会发作。”
凌哲也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涌上了一阵关于凤澜阁的事情。
向阳待在他身边纳闷的紧,“这么秘密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我、阳阳,这些东西就就都给我当成野史看过。当时只觉得残暴。如今看来似乎确有其事。”
“小哲,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照你说的,你舅舅从一开始就想着让你参与其中。而不是让咱们远离临安,远离苏府了!”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看了便记住了,阳阳,你快看看他还有没有气!书上还说,服用流霜的人若是毒发,一般不会立即死亡。只有等血液通过七窍流干流尽,他的身体才会化作一滩死水。”
“啊?!照你说的,那他现在这样,岂不是还没死透吗?!”
向阳将信将疑的试了试吴水的鼻息,果然觉出那儿还有一丝气息尚存。
“嗯,小哲,他还没死透!”
“阳阳,他开口了!你听听他在说什么!”
“好!”
向阳俯下身靠近吴水的唇角,耳朵竖直了使劲儿听着。吴水在鲜环袋里的时候有那儿的环境保护着,其实当他透露第一句阁里的事情时,他身上的流霜便已经发作了。
能撑到如今也已经算是走了好运了。
“我,内、卫、”
向阳听他奄奄一息的吐着字急的要死。“你快说呀!我知道你是内卫!然后呢?”
“内卫要杀的人是苏、苏——”吴水拼尽了全力,向阳只瞧见他耳蜗与嘴角突然淌出一抹浓稠的血液。再看他的眼睛时,这个男人已经永远闭上了它。
向阳皱着眉,眼底印着雪地,闪着芒光有些吓人。
这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内卫被派过来不只是想杀他们,还要杀苏秦吗?
他们跟苏秦有些关系又如何,又威胁不到他们。若是想除掉苏秦,为什么不干脆一点,釜底抽薪,直接拿下?
不对!
凭着灵敏的第六感,向阳觉着这事儿绝不会这么简单的。
她幽幽的转过身去看了一眼一直呆在身边的宋祁。方才和小哲说话还挺来劲儿的。这会儿怎么就变成闷鳖了?
“阳阳,你过来。他的身子不行了!”
凌哲拉了向阳一把,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再回头看地上的吴水,那人已经化成了一滩死水。干净的雪地里被水融了一圈。只有她脚边这里还留着一块血迹。让人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活过。
向阳心底有些堵,她揽着凌哲的肩膀,双手微微用力。“小哲,没人发现我们来这儿吧?”
凌哲冷漠的瞧了一眼安静的宋祁,点点头。向阳拉着他飞快的出了山林。“那太好了,什么凤澜阁鸭澜阁的管他们去死。人都死了,我想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人在咱们这儿待过。还死了。”
“阳阳,宋祁怎么办?”
“先回家!宋先生,跟着咱俩跑来跑去的也累了。来咱家坐坐歇歇吧!”向阳瞧着他紧跟着他们,想也知道这人有话要说了。
宋祁拍拍腰间沾到的雪块儿,“成啊!”
哼,果然!
向阳到了家飞快的开了门,把扑上来的小白菜推开。等凌哲和宋祁进了门,她又把门从外面飞快地关上了。
三个人各自寻了一条板凳坐着。静默了一阵儿谁都没开口。凌哲深沉的望着宋祁,这人今日来他们家找的不就是吴水吗?怎么此刻却又不急不躁的,反而一派清闲,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宋祁,”凌哲也不跟他客气了,“吴水你知道吗?”
“呵呵,知道!”
“他是凤澜阁派来的,我想你也知道!”凌哲淡定的喝了口茶,那人脸上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他也不卖关子,“你是不是凤澜阁的人?”
“不是!”宋祁回答的很快。“我的主子是苏老板!”
“哼,苏老板,好一个苏老板!”向阳打死也不相信那个狡猾的苏秦只是奉宾楼的区区一个掌柜的!
“..”宋祁也不急,只是瞧了这对小夫妻一眼,“你们别问了,我的任务也只是在这儿呆着。等一个人而已。你们能来这儿我也没想过。如今,那个一直监视我的小贼也因你而死。你们还是赶紧把这事儿忘了才好。多事的后果,并不那么好玩儿!”
“等一个人?”凌哲眼底一亮。
“对,一个对你舅舅很重要的人!小少爷还是别问了。宋祁若是再说下去,只怕咱们日后连面都不好见了。”
向阳看他目光阴狠,这男人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儒弱的书生样,如今这么一瞧,近多了一分果敢。“小哲,既然他不说,咱们还不感兴趣呢!走,咱们去看大夫!”
“阳阳!好吧!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凌哲本还纠结着这事儿,被人半吊着胃口就是不说的滋味实在很讨人厌!可向阳这么一提醒,他脑子里哪里还容得下那些个破事儿。心底担心坏了。
向阳揉揉他的手,等热乎了才开门准备出去。
她从门边去了一件绒斗篷给凌哲戴上,自己也披一件。本还是两人重点的宋祁不干了!
“你们!你们这是去哪儿?这就把我搁这儿了?!”
“宋祁,阳阳身子不舒服,咱们去大夫家里瞧病,你先留着看家,咱们等会儿就回来了!”
凌哲转头面无表情的交代着。那样子好像主人对待自家的爱犬。
向阳在一边瞧得有趣,差点儿就笑出声来。
谁知道宋祁压根儿就没听进去这些,只是瞧着低头微笑的女人出了神。
她的唇有些苍白,脸色虽然还好,可就是让人觉着她今日很提不起精神劲儿。
“夫人,我也略通医理,能不能让我给你看看?”宋祁心底有些担忧。昨夜里虽然听墙角是不对的,可他那也是凑巧了!天知道他出来尿个尿也能听到这女人的闷哼声。
知道那两人在房里做什么时,宋祁差点儿自己没忍住回房来一发了。
如今她这般难受,该是身子不对劲儿的。
“你?”凌哲怀疑的瞧着他,想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能懂医理?
宋祁觉着自己被鄙视了,心底猛地窜出一团火。“虽然我科举没考成,可闲下来的时间走访了不少地方,医术在这桃坞村若敢称第二,绝对没人敢说他是第一的!哼!”
凌哲撇了撇门外,无情的破开事实,“桃坞村一共就一个大夫!”
“..”宋祁捂着心口,只觉得那里拔凉拔凉的。向阳看他还算陈恳,也就罢了,“小哲,反正都是要看大夫的,不急在一时。就先让宋先生试试好了!”
“阳阳!”
“好啦!”向阳无奈的捏捏他冰凉的手,这双手越发精瘦了,怎的就这么冷呢?
宋祁看人家女主人都答应了,自是开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