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你给宋祁看得到底是什么文章?”
向阳把香菇拿出来泡着,给楼上的几位送了些茶水。凌哲陪着她跑上跑下的忙了一通下来,向阳才想起来问。
凌哲想了想,不太关心这个话题,“没什么,就是作的一篇往年科考的习题卷。关于仁治的。”
向阳望了他一眼,心底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已经开始做题目了。离着明天的科考还有半年多呢。他才刚刚接触那些书目不是吗?
“他怎么说?”
“没,他收了我的文章,看了一眼就让我回家了。”凌哲说的是真话,可他却没说,宋祁当时被气得跳脚的模样。
那文章绝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够写出来的。无论从遣词酌句还是逻辑推论。这人对于治民的观点实在让人闻所未闻。却有一点儿都挑不出不对的地方。
向阳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你请宋先生来咱家吃饭了吧?”
凌哲点点头,“嗯,过阵子等真的搬家时,我再去一遍就好。”
“成。”向阳把山药拿了一根出来,昨日给小哲炖排骨用了一根,倒还没给家里的这些人吃过。凌哲看他手里土黄的还长满须的棍子,眼底有些不明,“阳阳,这是什么?”
“这个就是山药,你昨天还吃过。对着排骨炖的那个白白的片儿还记得吗?”
“嗯!滑滑的挺好吃的。”凌哲想起昨日晌饭吃的那个,当时睡得昏昏沉沉,真没注意吃的那些都是什么。
“你喜欢就好。下次赶集,我多买一些回来。”向阳冲她笑笑,也不急着削皮,把山药放到一旁。取了大骨头洗到不掉骨渣了放到冷水锅里炖着。
凌哲帮她加了一把火,向阳抬头时发现,这小子烧火已经不会再弄脏小脸了。
她满意的笑笑,看来这阵子照顾的还是很好的。
凌哲瞧着灶底的火差不多了,起身来到向阳身边,把她手里端着的一框青菜拿到院子里,又回来取了一桶热水。
向阳一惊,拉住他急急地说,“你干嘛?菜我来洗就好,你去看火。”
“不要!菜是我的,以后都给我洗。”少年脸上倔强的很,把木桶里的水兑温了,蹲下来把菜倒进桶里,就着温水一根一根的搓着菜帮子。
这青菜还是凌哲自己种的,当初收在鲜环袋里,向阳把他们全都倒出来,上面的泥都还带着一丝水汽。还新鲜着呢。
向阳扶着门框看着他在那儿洗青菜,心底一暖。也不再挣了,转身回了厨房自己忙活去了。
上一世在家里,她也是做饭洗衣的活儿自然全是她的。她那个弟弟自己喜欢做饭,可实在嫌弃理菜和洗菜。这些看似轻松的事儿其实做起来很是需要耐心。
向阳不和他挣做饭,可每每都要被他使唤着理菜洗菜,一旦跟不上他的速度,弟弟就会冷言冷语的马上两句。
当时想着,以后一定找个她做饭,有人愿意帮她理菜洗菜的。
如今看来——
向阳嘴角噙着笑,把所有煮过的内脏都拿出来,看着分量切成盘,一个人切捯着,没一会儿竟然也弄了四个冷盘。
向阳想着,昨日吃的菜口味偏重了些,今日就吃些清淡的吧。
约莫酉时,周康带着陶潜陶苛回来了。刚进门就瞧见了厨房门边的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菜碟。
周康搓搓手有些流口水,“向阳,你这又准备做啥呀,俺都没看过这些菜色。”
陶苛也跟着搭话,“不愧是城里来的,就是有见识啊!”
向阳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底有些高兴,“周大哥,看你们这么高兴,莫不是找着可以用的材料了?”
“哎!给你瞧出来了!”
周康走到桌边灌了一碗温白开。“我们哥仨也是赶巧了,去了县城碰见我妹夫,他家里捯饬这些小玩意儿的,我跟他一提,他就说有这种料子。还带俺去了人家铺子直接买了。”
周康笑的喜滋滋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你是说,狄大爷家?”
“哎!咦?你咋知道俺亲家?!”
“哦,这都是白爷爷告诉我的!大伙儿辛苦了,周大哥,你带陶潜陶苛去歇歇吧,咱上午也没啥好忙的。等过阵子楼上几位下来,也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周康跑了一趟县城,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听这话忙连连笑着,“好嘞!不过,俺得去瞧瞧进度不是!俺也好瞧着安排活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