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法和凡心,你觉得对灭来说,哪个重要?”
“凡心。”
“那你怎么认为不是葬风吟?”
“你也怀疑风吟,他是我养大的孩子,我怎么会不了解他,他干不出这事。”
“我跟灭一块长大,我也了解他,不会干出这种事。”
裳语白眼见这夫妻要吵起来了,赶紧说道“少主,少夫人,这件事我们在从长计议,那个,少夫人受了伤,还是休息要紧。”
北极魁焰勾了下头,拿出一个黄布袋将那团邪气装了起来,用道术封印放进箱子里。
裳语白看玉淽神色不好,站着不动,拉过六月的手臂,道“姑娘,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喂,喂,你拉我干嘛,我自己会走,疼,疼——”
六月被裳语白拖出了房间。
北极魁焰走到洗漱架上,将帕巾弄湿拧干,过来给她擦拭脸上的血迹,道“我替你疗伤。”
“我自己可以。”
玉淽转头走向洗漱架,弯下腰,直接用手洗了把脸,双手撑这架子,脸上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滴到脸盆里。
这事她敢确定一定不是越角兽干的,其一,越角兽神魂俱灭,要想重生成魂那得有多大的造化,况且在要修炼成这么强大的力量,不是几十年的事,几百年,几千年才有可能。
其二,越角兽视天下生灵为食物,以它的脾性是人就该杀之,不可能只挑四族的人,抽魂练尸。
其三,它如果出现,第一个要蛊惑的应该是葬风吟,而不是别人。
所以她坚信不是越角兽干的,幻灭的术法提升极快,这几十年,他们见面机会少之又少,寻儿成婚之时,她就看他周身的灵气,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
当年只有他能看懂那些邪法咒语,而且他从小到大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她理解北极魁焰与幻灭还有龙潇的兄弟之情,从小一起出生入死,也能理解他今天对幻灭的维护之情。
但是他为什么要拿葬风吟来反驳她,而不是给她一个正当的解释,有些事情向来他比她看的透彻,为什么这次他却要背道而驰。
倒是挺让她意外。
北极魁焰走到她身后,拉起她,擦她脸上的水珠,她偏过头很是不屑,听他道“灭,他想抽魂练尸,不需要这么招摇,可以偷偷练。”
玉淽转回头盯着他,任他在脸上捣鼓,是啊,幻灭要想抽魂练尸,完全可以偷偷摸摸的,一句话,否定了她所有的肯定,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不需要说对不起。”北极魁焰把帕巾扔到脸盆里。
抱起她,贴着她的耳根子说了句话,让玉淽脸瞬间爆红。
什么,忍太久了……
暖欢过后,一觉睡到深更半夜,醒来,旁边的人不在,玉淽已经习惯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开始打坐疗伤。
疗伤到一半时,听到有人敲门,收了术法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是裳语夫人,只身一人前来。
玉淽,道“夫人,深夜找我有何事?”
裳语夫人向身后,左右都看了看,像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对玉淽招了下手,玉淽俯耳过去,听她道“主上交代,让我带少夫人去见个人。”
三更半夜,交代夫人带她去见个人,到底什么人这么重要,还要瞒着北极魁焰,必须去看看裳语白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玉淽点了点头,走出房门,将门轻轻掩上,跟着夫人离开了静水阁,走的是府里的小路,今晚府里守卫不多,巡逻队也少,像是刻意安排的。
走到府里较偏的院子了,看似是下人房,裳语夫人早有准备,拿出夜明珠,打开房间的锁,开门进去,道“少夫人,跟我来。”
跟夫人进了屋里,里面就一张床,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裳语夫人柜子前,转动了一下柜子上摆放的花瓶,那床板哐一声,开出一条缝,还有光从底下照上来。
这里居然还设了密室。
随后裳语夫人带着她,下了密室,头顶的床板又合了起来。
走下楼梯,只见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盏油灯,一把茶壶,四个杯子,一目了然,啥也没有。
玉淽问道“夫人,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裳语夫人指着另一堵墙,道“少夫人,在那里面。”
然后走到桌前,转了一下油灯,那墙面出现一道门。
什么人需要藏的那么严密,玉淽走了进去,看里面的陈设与头顶上那间屋子一模一样,只不过床上缩着个人,披头散发,发丝有白又黑,胡子及胸,没给正脸,所以看不清容貌。
裳语夫人在她身后,道“少夫人,他是毒主上的次子,毒步。”
“毒步?”玉淽印象中,好像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道“你夫君把他关在这里,是干嘛,当人质,还是怕他被练尸,保护他。”
裳语夫人,道“我夫君的意思,是想让少夫人问他,我去外面等少夫人。”
现在事不明朗,裳语白此举,另她怀疑,也许练尸之事跟他有关呢,不过她是神,裳语白想用个密室来困住她,还是不可能的。
对裳语夫人点了点头。
裳语夫人走出秘间,她都不知道他们夫妻已经成了怀疑对象了。
但待密室门合上,玉淽走到床边,问道“你是毒步?”
毒步没有反应。
玉淽又道“四族的人被练尸抽魂,这事谁是主谋?”
这话刚落,毒步非常惊恐的抱着头,喊着“不要逼我,我不喝,我不喝,好可怕,好多虫子,不要过来……”
玉淽抓住他的手腕,扳过他的身子,道“是谁这么干的,快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毒步拼命的挣扎着,特别的害怕,自言着“叔叔,叔叔,救我,我不想死,叔叔——”
叔叔?毒义吗?
玉淽道“是你叔叔毒义把你弄成这样的吗?”
毒步挣脱开玉淽的手,用力的挠着身体,挠过之处,皆是黑血“好痛,好痛,好多虫子,快帮我把虫子拉出来,好长,好长的。”
玉淽看他的血剧毒无比,身上的衣服和床板碰到,都瞬间腐蚀了,施了个术法将他伤口愈合,安抚他道“虫子,已经抓出来了,你身上已经没有虫子。”
毒步这次好像听到她说话了,摸摸自己的皮肤,笑着道“真的,真的好了,我没虫子了,没虫子了。”
依偎着墙头,又安静了下来。
玉淽插着腰,瞧他这症状是魂魄受损,神志不清了,从他口中也没问道什么有用的东西,裳语白到底让她来这是什么目的呢!
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毒步忽然说道“叔叔,幻主上,不会那么好心帮我们的,你还是不要相信他。”然后又惊恐的,道“叔叔,叔叔,人皮,人皮,好可怕,好可怕,不要,不要杀我——”
玉淽楞楞的站在原地,毒步的话不像是受人控制,故意说这番话给她听,至于他怎么侥幸活下来,被裳语白关在这里,只能说天意吧。
裳语白不让北极魁焰知道,是白天时他相信幻灭,才让夫人深夜带她来的目的,如果她也相信灭,估计裳语白不会把毒步的事暴出来,这关乎他家族的命运。
之前推翻的一切,忽然间又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