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趴在荣府前的马车下,穆染染的额头抵在冰凉的沥青石板上,双手在轻微的颤抖双腿也有些脱力,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裳,身上冒着汗水蒸发的水汽,只是现在的她心里却是凉拨凉拨的。
从她躲在马车车底到回到荣府,荣子安那厮轧了整整五条大街啊,五条大街啊!现在月明星稀,连参加花神节的人都散场了,夜色已经幽深幽深,而穆染染跪趴在荣子安的马车底下,心里诅咒了荣子安一百遍一千遍。
调整了一会,穆染染从车底爬了出来然后颤巍巍的站起身,适应了一会,狠狠的瞪了几眼拉着马车的那头棕色肥马,棕色马被瞪无辜委屈的低着头,前蹄不断的摩擦着地面,嘴里发出唔鸣声,那模样就好像在对穆染染认错一样。
“没出息的憨货。”再次瞪了一眼肥马,穆染染左手揉着右胳膊小心翼翼且动作轻盈的潜进了荣府。
易荣成荣子安的楚轻鸿抱着七色光独自一人走在回廊上,深夜的月色冷情,绕过回廊,一池冬莲出现在眼前,只是此时的一池水里没有了那日穆染染和夏清菡见到的惊艳景色,冬莲已经开过,如今的池子里只有着十几尾在月光的照耀下鳞片发着幽幽亮光的花鲮鱼。这花鲮鱼和一般的鱼类不一样,喜寒冷,越冷的地方它们越容易生存,是以每日这池中都要放进几大桶的冰块降温,而且在湖底还有着由奇珍异宝的寒月珠在湖底让池水冷冻。
楚轻鸿花了这么大一番功夫养这十几尾花鲮并不是在挥霍和炫耀他的资产,而是这些鱼对他来说很重要,他的功法是狂暴的火性真气,所以每次功力突破的时候需要寒冷的东西来镇压他体内狂躁的热气流。
不过这花鲮不紧紧是有着性寒的特质,而且肉质鲜美,营养充分,口感绝佳。只是这种奢侈到极点的佳肴没什么人有福气能够吃的到。
看了看池中游来游去的几尾鱼,楚轻鸿注意到了不远处穆染染的动静,于是收回了看鱼的目光,他看了看怀里的七色光,想着白天时候穆染染盯着花看的入迷,那赤裸裸的垂涎不像是在做戏,难道这花还有什么用处不成?
他是无意中得到这盆花的,前年围剿一个深山中的反叛势力,在灭了他们的据点之后,负责剿灭反叛势力的指挥带回了这盆有着七种颜色花朵的花,这花乍看之下和其他的花无异,而且因为有七种颜色显得十分的珍贵和神奇,但是这花从他得到开始就从未凋谢过。
他请一些奇人看过这花,但是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将这花放到品花会就是希望有认识这花的人出来说一说它的用处和它的来历,只是这两年来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本以为这花的秘密就此掩埋,没想到穆染染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难道她知道些什么吗?
楚轻鸿抱着七色光回自己的房间,穆染染远远的看着他走进房间,看着他手中的七色光消失在她视线,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心情,开始砰砰砰的直跳,穆染染搓了搓收场,舔了舔嘴唇,大大的眼睛里精光闪烁,简直就如狼似虎的渴求着那花。
“快了,要得手了,是我的了,是我的了,是我的了,哇哈哈哈……”穆染染躲在院中芭蕉树间,她一只手用大大的芭蕉叶挡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楚轻鸿所在的那间房,脸上都笑出了花来。
穆染染这狐狸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喜极生悲,她笑的嚣张狂放,芭蕉树上本就滑腻,于是在她身体笑得颤动间,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前扑去,好在某狐狸的身手敏捷,反身迅速的抱住芭蕉树的茎,就像树袋熊双手双脚挂在芭蕉树上一样,那模样很滑稽。
等待了一会,穆染染已经到了耐心的尽头,左右看了看,没人,于是手掩着嘴笑呵呵的往房顶上飞去,趴在房顶上,她小心翼翼的揭开了几片青瓦然后凑着眼睛看着下面。
下面正是楚轻鸿的房间,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屋内还有着烛火摇曳。穆染染皱着眉头,她没看到七色光,而且屋子里还有着烛光,她也不好进去。于是焦急的在屋顶上等待着。
楚轻鸿自然早就知道穆染染的小动作,他不熄灯就是要让穆染染着急,想着平时她那个跳脱的急性子,此刻恐怕熬已经急不可耐的抓耳挠腮了吧。想着穆染染内心煎熬的模样,楚轻鸿就很好意思的弯起了嘴角笑。某人已经不是腹黑了,简直上升到了心理变态的地步。
过了一会,楚轻鸿嘴角呛着笑容,衣袖一挥便熄灭了烛火,房间一暗下来,穆染染就如吸食鸦片的人有了鸦片,精神心里上得到了莫大的放松和慰藉。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下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