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着已失魂落魄的黛玉,他却很平静道:“是不是很震惊啊?”
黛玉停怔了许久,神色也变冷道:“皇上,那奴婢就斗胆问你一句,四年前你生日那天奴婢第一次进宫,那天你对奴婢说的话现在还记得吗?还有,如果你现在真的已中意十四阿哥,又何必告诉我呢?你明知道我是四阿哥的义女,你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做人吗?”
康熙仍平静道:“不错,朕以前是对你说过老四最合适的话,可是朕现在改主意了。黛玉,老四的性格你现在也很清楚,和老八不同,他这个人不愿轻易巴结人,在群臣中的威望实在不高,四年前朕出塞时,他留京监国时偏要搞整顿吏治又得罪了很多人,朕怕立他为嗣的话群臣会不服啊!你说若君臣不同心同德,他们能共同打理好国家吗?”
黛玉想为胤禛再辩护几句,可是终于还是忍住什么都没说。她知道若康熙真的已决定的话再说什么都是徒劳的,甚至还会给自己和胤禛都招来祸端。
康熙继续道:“朕后来又仔细想了下,或许立老十四是最好的选择了,一来他现在在前线打了很多胜仗,在军中已有很高威望,二来他和老八的关系也好,朝臣们易服他和他同心协力。”
黛玉见康熙似乎主意已定了,难掩失落的低下头道:“皇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你还想要我怎么做?”
康熙看着黛玉认真道:“朕早看出了,老四是真的喜欢你,你是唯一能走进他心里的女人,现在你也喜欢上老四了吧。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朕希望你能去劝劝老四,朕知道他也是个难得的干将,朕希望他将来能好好辅佐老十四。”
黛玉马上道:“奴婢领旨!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她的语气已很是冰冷。
这一刻,黛玉是真的恨死了康熙,感觉自己这四年是被他彻彻底底的玩弄了。当初自己想隐退,康熙这个老混蛋硬是留住父亲绊住自己给了胤禛霸占自己的机会,还对自己信誓旦旦的说他中意胤禛,现在他又这么说反悔就反悔了。现在自己该怎么办,胤禛又该怎么办呢?
康熙似乎一点也不介意黛玉的神情变化,仍和声道:“黛玉,留在这陪朕吃好晚饭再回去吧?”
黛玉哪还有心情再陪康熙一起吃晚饭,可一时又不敢直接拒绝,正好这时外面传来李德全的声音:“皇上,德妃娘娘求见!”黛玉马上借机道:“皇上,您还是和德妃娘娘好好叙叙吧,奴婢就告退了。”
康熙脸上显出一丝失落,向外叫道:“李德全,让德妃先等会!”他又向黛玉道:“好吧,黛玉,今天朕就不留你了,朕也知道,现在你一定已恨死朕了。但朕不怪你,朕以后也不会再来烦扰你了。你就帮朕再做最后一件事吧。”他拿过旁边一个画卷递向黛玉道:“黛玉,这个你先替朕保管下。”
黛玉一愣,问道:“皇上,这是什么?”
康熙突然严厉起来道:“黛玉,你听着!这个画卷你一定要给朕保管好,而且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自己现在也不许擅自打开看,如果你敢抗旨,朕就要灭你们林家的九族!”
黛玉见康熙又突然威严起来,不自禁的一怵,赶紧跪下道:“奴婢领旨!”她又小心道:“那皇上,奴婢要永远秘密保管着这画卷吗?”
康熙道:“不用,等朕驾崩那天,你就可以打开看了,到那时候你就会全明白了。”
黛玉小心的接过画卷也认真道:“奴婢一定谨遵皇上旨意。”
“好了,起来吧。”康熙又柔声起来道:“黛玉,过来,让皇爷爷再抱抱你。”
黛玉只好再上前,康熙突然又紧紧抱住黛玉泣声道:“黛玉,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要是你就是朕的孩子多好啊,哪怕你是女孩朕也愿意让你继位,朕不会介意你成为第二个武则天,可惜啊!朕却只养了一群豺狼逆子啊!”
“皇上!”黛玉见康熙难受的样子,心又不自禁的一软,感到他又从一个威严的皇帝变回了一个孤独可怜的老爷爷,刚才对他的恨意竟又一下子消了很多。
康熙紧紧抓着黛玉的手继续道:“朕也知道老四为了朕的这把龙椅已韬光养晦隐忍了这么多年,若他知道朕还是没传位给他他一定会承受不住的。黛玉,答应朕,你一定要劝服好老四千万别让他做傻事啊!”
黛玉终于也泣声道:“皇爷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
“好孩子!”康熙又抱了黛玉一会后终于松开她无力的挥手道:“你跪安吧。”
“奴婢告退了!皇爷爷,您一定要好好保重啊!”黛玉难过的看着康熙又郑重的向他行了个礼后缓缓退了出去。
康熙看着黛玉的身影暗暗道:“黛玉啊,你可不要让朕看错你啊!”
黛玉到门口时正好碰到德妃准备进去,黛玉虽不喜她但碍于礼仪也只好向她行礼道:“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吉祥!”
德妃却看也不看黛玉一句话也不说挂着高傲的神情直接进去了,黛玉料定她已认定她最爱的胤禵将继承大统心里肯定得意极了,自也不去理她起身径直离去了。
不想跟着德妃一起过来的贾元春突然跟上来讽声道:“黛郡主,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吗?”
黛玉不理贾元春只快步走着,贾元春又冷声道:“神气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黛玉终于停下,转过身道:“是不是德妃娘娘已给过你什么承诺了,她将来会让十四阿哥继位后纳你为嫔妃是不是?”
贾元春不想黛玉已看穿了自己的心事,愣了下仍理直气壮道:“对!我一定会出头的,你看着吧!但你现在可要小心了,四阿哥已失宠了吧,你这个郡主不知还能当多久呢!”
黛玉摇头淡淡道:“其实我当不当这个郡主本来就无所谓,我的家里也不需要我怎么帮衬,我的弟弟也已懂事了。倒是你该多关心关心你的弟弟了,贾宝玉可是到现在都还没什么造化。”
贾元春怒起来叫道:“宝玉和我爹娘还有老太太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不是你害的?林黛玉,你等着吧,我将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黛玉仍摇头冷淡道:“看来你也不比贾宝玉明白多少嘛,你们姐弟俩还真都被贾史氏养废了。算了,反正跟你也说不明白,我就告诉你一点,就算你将来真能上位你也不能帮衬贾家多少,贾家和贾宝玉能不能有造化还是得看他们自己!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贾元春还欲发作,这时一个少年跑过来叫道:“林姐姐!”是弘历。弘历已十一岁了,四年下来他也长大懂事了不少。
贾元春看见弘历到来只好先气气的走开了,弘历跑过来看着贾元春道:“林姐姐,她欺负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