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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1)

具体如何做,她大概只能凭着以前学的制法试一试。待冯宝叫人买了菱角回来,苏宓在灶房从午后一直鼓捣到了黄昏,大概是糯米放的多了,最后弄成了一堆圆滚滚的菱粉圆子。“夫人,您亲自送去吧,奴婢看陵安才走,督主该是没那么忙的。”冯宝煞费苦心道。“嗯。”...苏宓捧着手上这一叠糕点,轻提了一口气,叩响了书房的木门。等了一会儿,里面似是应了一声,她才小心地捧着瓷盘走了进去。秦衍单手支着额角,坐在案桌后的主座上,听到苏宓进门时,他也并未抬头。强忍下心里的苦涩,苏宓端着那盘菱粉团子,小声道:“督主,我做了一点菱粉糕,你尝一尝。”秦衍这才掀眸看了一眼,那瓷盘上白白圆圆的,哪像是他印象中的菱粉糕,他都十几年没再吃过了,她这又是从哪里打听来的。不过,这算不算是,讨他的欢心。隔了这几日,他毕竟不似那日那般生气,既然她都来了,秦衍突然就起了心思看着她。顺着苏宓执着瓷盘的白嫩纤手,是宽大而眼熟的男子袖袍,隐隐带着的檀香气,和他身上的趋渐融合。她的身子罩在宽大的衣袍里,虽遮掩的一丝不漏,可只瞧着那张泛着水汽的嫩红小脸,都能想见那空荡袍子下的玲珑身段。头发是随意的挽起,衣衫的领口偏大,此时露出的莹白玉颈,和精致的锁骨,诱人无比。“督主,你是不是不想吃?”苏宓见秦衍许久都没发出声音,以为他又是不满意她过来,怕惹的他不快,心里立时生出了退意。谁知,她说完这句,便听得秦衍略有些低沉的声音,“拿过来。”好几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着她开口,苏宓闻言马上小心地将放着糕点的瓷盘,捧到了秦衍的座椅之侧。还未站定,只听兹——拉一声,秦衍的红木雕花椅便往左侧转了一个方向,苏宓的膝窝突然一软,惊呼了一声,她就倒坐在了秦衍的腿上,盘里的菱粉团子都滚落了几颗。“督主,我不是故意的....”“嗯。”秦衍神色淡淡,似是随意地撇开叩击她膝腿的那本书册,抬眸看向苏宓,薄唇轻启,“喂我。”苏宓坐在秦衍的腿上,虽有些羞涩,但今日于她最重要的就是来认认真真地再道歉一次,秦衍说的,她当然是都会照做。她微侧过身,捻起了一颗菱粉圆子,红着脸道:“督主...”秦衍欺近,对上苏宓的视线,一口便咬了下去,却不是咬那菱粉圆子,而是苏宓淡粉色的指尖。他的舌尖带了些凉意,划过的时候,若有似无的,带起她的一阵轻颤。突然,秦衍眸色一变,狠狠咬上了苏宓的指尖,疼的苏宓嘤咛一声,眼里蒸出了水汽,却还是紧咬着牙不喊。似是惩罚一般,过了很久,秦衍才松了口,恢复了往日的神色。“知道疼了?”苏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地摊出十指,“督主,你要是生气,就都咬一遍吧。”还剩下的郁气,被她这一句话,又打散了大半,秦衍笑了一声,让他都咬一遍,她当他是狗么。苏宓不知秦衍在笑什么,但他是终于对她笑了,这几日他对她的冷淡的样子,她都难受极了,趁着秦衍心情转好,苏宓忙道:“督主,我以后再不惹你生气了。”秦衍手里缠绕起她的发丝,意味不明道:“呵,那以后便不要犯错,不然,会更疼。”苏宓懵懂地点了点头,“嗯。”“听冯宝说,你昨晚没睡?”“督主不在,我睡不着...”秦衍哼笑了一声,生一次气,她好话倒是会说了许多。“督主,你今晚,在哪里睡啊?”苏宓忐忑地问道,自从经历过秦衍不理她这两日,她觉得以后更羞燥的话,她都能说的出来。“书房。”秦衍拿走苏宓手上的瓷盘,放到了案桌一侧。其实他昨日亦确实是通宵未眠,郴州的事虽办完,但他离开的匆忙,总有些要收尾的,今晚也是一样。“嗯...”苏宓不知这些,还以为秦衍又是不想与她对上,心底不免有些失落。秦衍将她那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左手扶着椅脚一提,右手勾住苏宓的腰,一息之间就换了一个朝向,将苏宓围夹在他与桌案之间,中间留着舒适而又恰到好处的间距。“就这么睡吧。”“督主?”苏宓是听清了,但她怕自己听错。“不想?”“想,想的。”苏宓忙道。秦衍的怀里香香暖暖,她的头枕着他的胸口,确实是太困了,不一会儿,她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连屋外陵安飞身进来,她都未曾察觉。陵安看到秦衍怀里窝着的苏宓,也没变神色,只是看了眼秦衍,等他的指示。“说吧。”“禀督主,李家做的珠宝行当,在京府也只能算是二等,属下已与府尹传到了督主的意思,细查账目。”“嗯。”秦衍眸中冷光一闪而逝,就如同陵安一般,瞬时消失。周围静谧地,终于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和书册翻页的声音。第四十六章河道凌汛一事清理完毕之后, 徐州的官道重又消了禁制。马车从徐州再至应天府城, 那就不剩几日的路程了。一到京府的南城关, 秦衍便下了马车, 骑上了那匹青葱宝马,直接往宫城行去。冯宝站在车板的侧边上, 看着秦衍和陵安那渐渐模糊不清的背影, 脚下左右轻蹬, 重又坐上了马车板座。“夫人, 我们继续赶回督主府了。”“好。”督主府东苑的门口, 春梅已经站在门口翘首而待, 她虽说比苏宓晚上半日出发,但坐的骡车行的不是官道, 而是小路。苏宓一行人又因为凌汛迟了两三日,春梅反而倒是比她先到了京府一晚。她伸长了脖子,不断往路口张望, 督主府背靠龙亭山, 较为僻静,一般不会有什么车马行来,是以当春梅看到由远及近了一架马车时,还未看清, 人就已经开始雀跃起来。“小姐。”春梅等着马车停定, 跳跑着迎了上去, “您回来啦。”苏宓下了马车, 一眼看到跑过来的春梅, 有些惊讶春梅竟是比她还早到京府。“春梅,你是何时到的?”“奴婢昨晚就到了,还把家里您忘了拿的冬柿饼和包袱都带来了。”春梅说完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她偷偷抬头看了眼自家小姐,苏宅里发生的事,她回去之后,听春兰讲了大概,小姐和姑爷闹了别扭,心里肯定是不畅快,她现在还提家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谁知苏宓脸上似是没什么不高兴,笑了笑道:“嗯,咱们先回小院。”苏宓一直就住在客院,虽说正院修葺完毕,甚至听冯宝说还隔出了一个新的花园,但秦衍未提过搬,她也有些懒得再动。“春梅,你走的时候,娘她还好么。”春梅想了想,“嗯,夫人还好的。”稍过了一会儿,她继而恨恨地说,“李修源手是断了,那日大夫说治不了,听说连夜被送往京府了!”苏宓闻言看了眼生气的春梅,知道春梅定是听春兰说了一些传言,所以为了她,一道恨起李修源来了。说话之间,二人走回到了客院。院子里因着这十几日都有下人打扫,加之昨晚春梅收拾了一番,干净整洁的很,只除了少了些人气。春梅替苏宓煮了一壶谷花茶,端上青镂石桌时,苏宓正在翻开门房送来的这些日子堆积起的信笺。“小姐,奴婢昨日看了,有一封是李掌柜送来的。”春梅倒了一杯,递给苏宓。“嗯。”春梅煮茶的当口,苏宓已经筛掉了一些邀请应酬,此时正是在看李掌柜送来的书信。说起来也是辛苦他一个老人家,才开业,苏宓便赶往了江陵城去,铺子里的事全权交托给了他。“小姐,老掌柜说了新铺子的铺名了么?”春梅边倒茶边问,这是苏宓在走之前教她嘱托给李掌柜的,她心里也就记挂着这件事。“嗯,取好了,叫珽方斋,还挺好听的。”苏宓笑道。“还说了什么呀?”春梅好奇道。“还说这个名字是永安街的一个书生帮忙取的。”苏宓看完信笺内容,抬头朝向春梅,“春梅,你明日去夕水巷子一趟,正好先把半个月的工钱给支了,以后便月中发。”明殷朝的赋税实行记亩而税,计户而征,寻常人家总有一两块田地,李掌柜又是秀才,未至举人,减免不了赋税。每月中旬左右便要自行去府署上缴,因此苏宓便想定了这月中之时发佣钱,也算是方便了他。春梅不知其中缘故,但自然也听从苏宓的吩咐。“哦,对了春梅,顺道与掌柜说一声,那个书生若是来借旧书,便省了他的租钱吧。”“是,小姐。”***夕水巷子如今,是比以往要热闹许多,皆是因为这儿在半个月前开了一家新的旧书铺子。听说那东家是将铺头直接买下的,亏倒是不一定会亏,但赚,肯定也是赚不来多少,因此大家都有些好奇是谁浪费这些银钱买的铺子。一传十,十传百,巷子里来往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李掌柜长得慈眉善目,平日总是乐呵呵的,又会些文墨,能与来的一些书生谈上几句。久了,此处倒成了寒门学子的聚集之地,每到下学之时,夕水巷子里便可闻得一些学问争论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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