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小家伙满意了,摆了摆小手,放行了。沈清弦总算是出了门!这阵子他很忙,顾见深三岁了,再过几年就该上学了,学前教育可以找人辅导,可小学这事他还是希望他去学校里体验,这样比较不特殊。他希望他拥有一个不特殊的大众的美好的童年。可惜这不是个容易事,首先要确保他的安全。所以他得折腾下谢宏义,让他没精力惦记顾见深。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沈清弦倒了杯茶缓口气。他打开屏幕,老宅的监控系统跃然于上。稍微有空他便会看看顾见深,看看他在做什么。按照往常,这时间他应该在花园里同大黑玩耍。小见深很喜欢大黑,他人小鬼大,时常将黑豹似的卡斯罗给逗得懵头懵脑,这画面也是有趣的很,沈清弦特别喜欢。本以为会看到这一人一狗玩闹,结果花园里只有大黑在雄赳赳气昂昂地晒太阳。顾小深呢?沈清弦扫了眼摄像头,在书房里找到他。小小的孩子趴在案前,小手艰难地握着笔,认真地摹写字帖。在习字?这小东西不是最讨厌习字了吗?沈清弦心思一动,想起自己昨天无意中说的那一句话。——写得不好,爸爸明天就不回来了。沈清弦眉心紧簇,拖动进度条,画面转到了找上七点钟。吃过早饭的顾小深来到书房,在保姆阿姨的帮助下铺好纸笔,开始习字。这一写便持续到现在。中途保姆来过几次,似是在劝他休息,他也听话得很,起来走走,吃些东西,可很快又坐回去,继续摹写。作者有话要说:奶深:想长大,想做点儿什么,到底怎样才能快快长大呢?龙甜甜(狗腿):营养液!营养液一定能让帝尊大人茁壮成长♂!第129章 闻风丧胆的存在。沈清弦就这样盯着监控器看了一中午。他也没给保姆打电话, 他就想看看这孩子能坚持多久。三岁而已,哪来的这样的韧性?三岁而已, 怎么就这么害怕失去?沈清弦看着稚嫩可爱的孩童,脑中是心域那万人之上的帝尊。外表的强大,是为了掩藏心灵深处的脆弱吗?为什么呢。中午在保姆的坚持下, 小见深去睡了一觉,醒来继续习字。保姆也很为难。习字按理不算坏事, 该说是大好事,孩子这样懂事听话,应该得到表扬。但是不是写得太久了些?她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给主人打个电话说一声。事实证明, 肉胎再小, 灵魂却是未变的, 顾见深本就是要做就做好、想做必做成的性子,所以他硬是练了一天字。沈清弦看得五味杂陈,实在不知该怎样娇惯才能养出个天真烂漫没心事的小孩。罢了, 说到底也不是真正的孩子, 还是别强求了。沈清弦早早回去, 小短腿的耳朵大概比卡斯罗还好使, 只听蹬蹬蹬下楼声, 一个飞扑精准无误, 自带抱大腿神技。沈清弦一把将人捞起, 认真执行了亲亲任务。他这么“乖”,小家伙连眉开眼笑,开心得不行。本着得寸进尺的基本原则, 他凑过来又要了一轮亲亲。沈清弦只想好好宠着他——最好能宠成周大少那样——于是便顺从地又亲了亲。然而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的,别人家小孩要玩具要糖果要新鲜玩意,他家这个只要亲亲和抱抱。要是真纵着他,他能让他亲一天!沈清弦妥协了:“爸爸给你带了礼物。”他放下他,小家伙够不到他,顿时一脸遗憾。沈清弦只得重复道:“是很有趣的玩具哦。”顾小深这才转移了一些注意力:“是什么?”沈清弦道:“爸爸给你拆开。”他让人买了最新款的机器人——男孩子嘛,似乎都喜欢这些东西。沈清弦问他:“喜欢吗?”顾小深“惊喜”道:“喜欢,爸爸给我的,我都很喜欢!”如果惊喜没那么刻意,语气没那么浮夸,表情没那么遗憾的话,沈清弦就信了!人小鬼大!三岁的小屁孩嘴巴就抹了蜜一样,长大了还了得?沈清弦捏他脸颊道:“不许撒谎。”顾小深睁大眼看他:“撒谎?”这时候到真是个小孩子了,显然他也不太了解这个词汇。沈清弦细细解释了一番,又着重点名:“以后也不许欺骗我,好吗?”顾小深仰头问他:“那爸爸也不会欺骗我吗?”这个嘛……沈清弦迟疑了一下,顾小深捕捉到了:“爸爸为什么要欺骗我?”沈清弦被问得一愣,他清清嗓子道:“你现在还小,等以后再告诉你。”顾小深倒也没深究,他点头应下。两人一起吃了饭,顾小深便兴冲冲地说道:“爸爸,教我写字吧。”沈清弦问他:“你喜欢写字?”顾小深说:“喜欢!”说得很笃定,没有丁点儿迟疑。沈清弦很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但是……这个喜欢是因为写字而喜欢写字,还是因为他那句话而喜欢?这就不得而知了。沈清弦不愿让他心事加重,于是说道:“爸爸也喜欢写字,以后我们一起习字好吗?”这显然真正哄到了小见深,比千百个机器人都管用得多,他弯着大眼睛道:“好!”沈清弦抱着他去了书房。顾小深写了一张给沈清弦,沈清弦看了后直夸道:“真棒,写得非常好。”这一张字辛苦练了一天,能不好吗?谁敢说不好,他一枪砰了他。顾小深眉开眼笑,写了一天他想要的无非是这句话。他写得好,他就会天天回来。他要好好写,认真写,继续写!沈清弦只与他写了一会儿便抱着他去了玩具屋。“要劳逸结合,不能天天写字,爸爸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他温声同他说着。顾小深听得一知半解:“喜欢的事?”沈清弦道:“对,你喜欢的事。”顾小深说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很喜欢。”沈清弦在他脑门上弹了下:“小笨蛋。”顾小深却急了:“这不对吗?”沈清弦心软得像棉花糖,他柔声道:“随心而行,怎样都是对的。”这话若是放到天道,估计会把叶湛曾子良程静等人吓昏古七!道意啊道意!尊主大人怎能说出这么唯心的话!不过他们尊主都和心域帝尊“喜结连理”了,会说这样的话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沈清弦慢慢把这重心放到了照顾陪伴顾见深上,虽然安危很重要,但他的陪伴更重要。他想更深层地触碰顾见深的灵魂,也想更加透彻地了解他。用一颗爱他的心去感他所想,受他所受,这样也许明白那化不开的晦暗来自何处。沈清弦尝试在老宅办公,效果还不错,随着时代发展,黑洗白是必然趋势,哪怕贺兴仍留着一些道上的习性,但该藏要藏,该遮挡要遮挡,总之表面上要稳下来。沈清弦做事雷风厉行,对外简单粗暴,对内也不遑多让。碰了底线,犯了规矩,绝不手软。他手上沾了无数鲜血,但这对沈清弦来说都不是事。生生死死早有定数,不该死的自会好生活着,找死的他也不过是送他一程。可这行为作风传到外面便很可怕了。在顾见深七岁时,沈清弦已然是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存在。尤其他又生得太好看,明明是个优雅贵公子、修长的手指只该落在琴键上,偏偏他脚下全是鲜血,是说一不二的“暴君”,这巨大的反差,只让人更觉可怕。当然他回到老宅,在自家小正太面前,是全天底下最温柔最美好的人。顾见深念小学了,沈清弦没去送他,他如今出门排场太大,怕吓到他们学校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