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战战兢兢的缓慢回头看了一下梁玉龙,在月光的照耀下,他这才发现对方蓝色的上衣衣角沾满了深色的血迹。
秦勇刚才的惨叫,安静的房间,紧闭的房门,还有神色异常的梁玉龙……
岩子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腿软的几乎要走不动路。
他在离小屋只有十来米的时候扶着旁边的树站着,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恐惧说道:“就在前面……你,你自己去吧,我要去撒尿。”
梁玉龙转脸看了他一眼,麻木的表情在夜色里显得尤为恐怖。
“你不去?”他轻声问,“你要回去找秦勇他们吗?”
岩子疯狂摇头,他一边想要往后退一边恐惧的说道:“我,我不去找他们,我不去!你不是要找那个女的吗?她就在里面!”
梁玉龙诡异的笑了一下。“你平时不是总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走的吗?我知道,你喜欢郑贝贝那个婊子对不对?她是不是跟你睡过了?怎么样,她滋味还不错吧?我也睡过她,但是她平时太拽了,花钱又厉害,我养不起她才便宜给秦勇。不过秦勇也是个绿帽侠,他不知道自己脑子都要绿的发亮了。但是没关系,以后他也不会知道了。”
岩子浑身抖的都要站不住了,他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不只是衣角有血,梁玉龙牛仔裤上也都是暗色的痕迹,而且呈喷射状,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有什么液体直接从什么地方喷在他身上的一样。
“你,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好不好,好不好!”岩子吓疯了,他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恐惧让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
“你不要那么害怕啊,我们认识多久了,是不是?说起来,我会吸毒还真是拜你所赐呢。如果不是你介绍秦勇和郑贝贝给我认识……”梁玉龙的五官扭曲了一下,“既然你跟他们那么要好,到现在都不忘要去找他们,那我还是帮帮你好了。”
说着,他慢慢的举起一直背在后面的手,手上拿着一把卷了刃的斧头,在暗夜里发出令人胆寒的光。
“不……不要!不要!”岩子吓的什么也顾不上了,连滚带爬的就想要逃跑,但是刚跑了没两步就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他下意识惨叫了一声,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满手湿濡,拿到眼前一看,浓稠的鲜血正缓慢的从手掌向着手腕部分蜿蜒流淌。
他慢慢回过头,映入他眼睛的最后一幕是梁玉龙高高举着斧头然后朝他头顶劈过来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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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子惨叫的声音让陆初夏惊了一下,她在黑暗中瞪着紧紧关闭的房门,第一次希望这个门可以牢固一点。
她现在可以确定那些绑匪应该是出事了,但是绝对不是沈越来了。
因为如果是沈越赶过来了的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先把她找到,而不是去教训,对付这些绑匪。
那既然不是沈越来了,那就还有一个可能性。
这些绑匪……也许是内讧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剧烈的‘哐当’一声,门锁竟然被人在外面用什么重物给直接砸掉了,接着又是一声‘哐啷’,本来就残破不堪的门被梁玉龙一脚踹开。
陆初夏先是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然后就看到梁玉龙木着脸,拿着斧头一步一步的都走了进来。
“呵。”屋子就那么一点大,梁玉龙很快就来到陆初夏面前,拽住她的胳臂把她提了起来。
陆初夏的双脚由于被绑的时间太久,血液不流通,现在麻的根本站不住,只能靠着梁玉龙手臂的力量堪堪站着。
梁玉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下,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他们想要杀了我独占绑金,你觉得我会是那么蠢的人吗?你是我找的,情报是我提供的,我才是应该分的最多的人,他们竟然想要背叛我,真是不自量力。”
说着,他就这样提着陆初夏的手臂就想把人拖走,可是陆初夏的双脚还被绑着,被他这么一拽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梁玉龙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蹲下身把她双腿的绳索割断,然后重新提着她的手臂,等同于是拖着她在走。
陆初夏无力的挣扎了一下,她不知道对方想把她带到什么地方,想干什么,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如果真的跟着他走了,恐怕真的会凶多吉少。
这种想法在她看到对方身上的血迹时变得更加强烈,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走了十来米之后突然聚齐全身力量朝梁玉龙身上撞去。
梁玉龙没有防备的被她撞的踉跄了一下,手中的劲不由得松了,陆初夏立刻抓住机会从他手中挣脱开来,然后随便选了个方向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也是陆初夏运气好,梁玉龙站的位置旁边刚好有个小土坑,陆初夏一撞,他一只脚直接就踩进了土坑里,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就是这么一下,为陆初夏争取了一点时间,梁玉龙反应过来开始追的时候她已经跑出好几米了。
“妈的。”梁玉龙低骂一声,大步跨着追了过去,他本来就是学体育的,只是后来吸毒了才荒废,但是底子好歹有一点,陆初夏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候,他的手就从后面扣住了陆初夏的脖子,用力把她往后拽。
陆初夏根本无法挣扎,她扭动着身体想要逃脱,可是脖子的地方越来越疼,对方的手劲就像是要把她的脖子捏断一下。
她绝望的闭上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阿越,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回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了,但是她因为被拽而后仰的力已经止不住,直直的就往后栽去。
但是迎接她的并不是可怕的梁玉龙或者是坚硬的地板,而是一个熟悉到让她几乎要落泪的怀抱。
沈越从后面紧紧的抱着她,把脸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颈之间,像是要把她完全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再也没有分离,没有担惊受怕。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