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这一代有两个天赋不错的小辈,韩砚和韩墨。
俩孩子就是个极端,韩砚从小活泼好动乐观开朗,本就是主家备受宠爱长大的孩子,学习生活条件都是一顶一地好。
韩墨出生旁系,生活条件和韩墨那是天壤之别,再加上性子安静,末世后才初露锋芒。
韩砚的父母一直都以韩砚为荣,直到韩墨娶妻生女,韩砚还没个正形,成天不成家也不正经谈恋爱,觉得家里人唠叨还搬出去住,害他们成天担心他是身体不行还是喜欢男的不敢告诉他们。
“按照砚儿的性子,不敢告诉我们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
“的确,怕不是得敲锣打鼓告诉我们,才不会管我们的看法。”
“所以为什么呢?”
父母俩就这么彷徨困惑到了韩砚三十三岁。
三十三岁的单身男性,还是身世显赫、能力出众、性格没什么大问题的单身男性,在婚恋市场是碾压众人的存在。
他身边向来补缺纠缠的蜂蝶,但他更愿意跟哥们待在一起,本来超级中意庄昭这个阴郁狠角,结果人家和晏时确定关系后就没什么时间搭理他,婚后更是寻不到人,没两年还跟老婆回了东北,逢年过节都想不起来跟他打个招呼。
终究是错付了。
不过他很快又交了新朋友,有事没事聚在一起喝喝酒、赛赛车、开开游艇,怪开心的。
他想谈恋爱,也遇见过喜欢的人,但他并没追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其他方面都是自信且勇敢的,却偏偏在爱情这方面胆小又不安,尤其是结识了庄昭,看他心里眼里都是晏时,一面羡慕一面又觉得蠢。
他想要长长久久的灵魂伴侣,却担心自己的喜欢就不长久,爱情向来不是一个人的事,他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又怎么相信那个人会一直喜欢他?
晏时是神算红娘,她说过,他近几年都没什么姻缘,他反而整个人都轻松了。
这样他就不怕因为自己胆怯而错过了。
他依旧爱玩,像个长不大的少年,谈论起兴趣爱好就会滔滔不绝。
直到遇见了她。
那天他刚过完33岁生日,朋友们庆祝他又寡了一年,特意空出时间陪他去海边玩几天。
游艇冲浪、潜水烧烤,男男女女十来号人格外热闹。
韩砚叹气,最近越来越觉得和这帮人出来玩有压力了,就像老年人看年轻人,一面心有余而力不足,一面又觉得他们幼稚。
“韩哥,一起啊。”
“你们玩吧,太阳太毒了。”韩砚摆摆手。
“韩哥,刘子他们找到一段能骑摩托的山路,一会要不要去玩玩?”
“不了,你们玩吧,注意安全。”
“韩哥,你生日诶,怎么无精打采的?”
“可能抑郁了,年纪越大开心的事越少,等你们再老几岁就明白了。”韩砚丝毫不介意传播负能量。
“呸呸呸,男人致死都是少年!”
“韩哥,你是不是憋久了的原因啊?”
“滚!”
“好嘞!”
想庄昭了,这帮崽子一点都不懂他。
韩砚起身,记得再往前走走有一处礁石,躺在阴影里泡泡脚应该会舒服。
海水凉凉的,一荡一荡的,的确挺舒服,身下铺着垫子也不算硌挺。
海风吹得太舒服了,没一会竟然睡着了。
海水慢慢涨起来,没过了他的小腿,韩砚毫无所觉。
“哎,醒醒,涨潮了。”
韩砚被个姑娘扒愣醒。
“啊,谢谢了。”韩砚起身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多大心啊,知道快涨潮了还敢睡着,不想活了?”
“我不知道快涨潮了。”
“初一到十五,每天比前一天晚48分钟。”
“学到了,这个送你吧,当救命的谢礼了。”韩砚把之前捡到的漂亮海螺递过去。
“不用,我家里有更漂亮的。”姑娘很干脆拒绝了。
韩砚拖着垫子跟在姑娘身后。
“那我请你吃饭?”
“一句话的事,赶紧回去吧,一会起浪再给你拍海里去。”姑娘有点不耐烦。
“都涨潮了你还过来做什么?”
“看看有几个没长脑子涨潮了还在海边晃悠的。”
“这么热心肠?”
“我爸说了,你们这些度假的是我们这种店的主要客户,多救下几个就是给店里创收。”
“你家开什么店的?”
“海鲜菜馆。”
“在哪啊?”
“那头那个海鲜菜馆就是。”
“得,回头我带朋友去吃。”
到了道边,韩砚住的酒店在东边,姑娘家的菜馆在西边,俩人各奔东西。
韩砚走到一半回头,看见姑娘的小辫一晃悠一晃悠的。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觉得开心。
“韩哥你去哪了?我们还找你呢。”
“再晚点还没回来我们都要报警了。”
“我去礁石那睡觉了。”
“亏你醒了,不然都得让浪给拍晕了冲海里去。”
“差点,有个心善的小姑娘把我叫醒了。”
“是田螺姑娘吧。”
“我上去洗个澡,晚上去西边菜馆尝尝地方菜,去的留肚子。”
听说是菜馆感兴趣的就没几个了,韩砚在群里喊一声,就下来三四个。
正好,人多了他还觉得吵。
外头太阳只剩下一半,染红的彩霞依偎在天边,连带着海都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怪好看的。
海鲜餐馆门口的红灯笼已经亮了起来,推门进去,五六张小桌子已经坐了三桌。
之前见过的小姑娘忙着上菜招呼客人,一眼就能看见冒着热气的厨房。
韩砚挑了个里面的桌子坐下,小桌子小凳子,塞下他们几个大体格子都有点挤。
“嘿,给你捧场来了。”
“来什么?墙上有菜单。”
“就你和叔叔啊,忙得过来吗?”
“前面还有三个菜,需要等半个小时。”
“我不是问这个。”
“那就先点菜吧,点完了我还得备菜去。”
韩砚瞄了眼,没什么特别想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