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若是吃不到,可以不吃,但绝不能再多吃蛋糕之人。
这就是这位门客,和他身后的世家,乃至九州所有士族的意思。
帝与士共治天下,的确是一条上升渠道。
可能非士族之人,想要一步步修成法力,成就大士,实在是太难了,第一步,就是求法,别看江离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佛道儒三家的秘传拳术,但对寻常人而言,就是最普通的拳架,都是秘而不宣的。
不仅如此,修习炼体四境,更是需要寻求不知多少资粮,金浆玉液,能够让庄姑浮都为之惊诧,又岂是虚妄。
士族可以不为资粮担忧,可庶民,光是寻求资粮的时间,就不知要浪费多少。
故而,哪怕有此国策,但大部分大士,都是从士族世家而来,真正的庶民大士,少之又少。
这种碰大运的晋升,士族世家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军功爵制若成,那便会使得庶民,可以先有士族之位,再反过来晋升大士,补上士族之实,只是换了一个过程,概率便大大不同。
这是对士族世家彻底的颠覆。
不能掌握,便必须销毁。
若事不可为,大不了换一个人坐上帝位,反正七王身体之中流淌的,亦是帝血。
周夫微微皱眉,听出了世家威胁,目光扫过身后遮天蔽日,军旗如林的八百万兵,忽的一笑。
“执千城虎符,若是不留后手,反倒是不可思议。”
周夫悠悠道:“你们的确可以策反这些士卒。
可本相也晓兵家之法,军阵声势,不仅要看数量,还要看质量,士卒修为,甚至于...军心之可用。
倒烦请诸位看看,军心可用与否?”
那位兵家门客转过头去,注视那军旗如林的军伍从中,心头一颤。
那被他忽视的士卒眸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激荡。
就好像草芥,忽然焕发出了生机。
军心可用与否?
当然可用。
但这份生机,这份军心,不是因为他。
“做别人的狗太久了,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兵家的身份了?
身为兵家之士,居然忽略了自己手下士卒的情绪。”
周夫缓声道:“他们是草芥不假。
但他们,也有心。
飞将军广之言,传遍帝都,传遍他们之耳。
谁愿意永远卑微如尘土,谁不曾想成那风云激荡。
二十等军功爵制,就是那激荡风云的战场。
他们不是傻子,谁对他们好,他们知晓。
吾之好友,一心为国,一心为兵,七王之功,割舍与卫城之卒,谁不为之侧目?
你可以强行策反他们,但一群军心向他之人,想要结阵袭杀他,你有几分把握。”
兵家修士久久不言。
天穹之上,景帝忽的侧目,望向自己手中的赤霄剑。
这柄大离国运之剑上,兵戈之气四溢。
山河社稷是国之骨。
但居山河,食五谷的人,才是国之根本。
兵家有军心。
国亦有国魂。
若人心向背,皆对国之赤诚一心,便是国运昌隆。
如今,八百万兵,皆心有所感,多出归属。
那赤霄剑上,自然是,国运汇聚!
草芥亦有心,万众一心之下,借由赤霄剑展露锋芒。
“世尊。”
赤帝弹指剑上,轻声道:“如今这柄赤霄,比之当初筵席之上的赤霄,孰胜孰负?”
世尊深深地望了一眼赤霄剑,缓声道:“七国动乱之国运动荡不仅平复,还远远胜出。
此剑,可伤极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