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胜豪很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过去:“顾怀彦怎么会将你般不讲道理的女人娶进门?我都说了点到即止,你干嘛还要不依不饶的。”
“你堂堂七尺男儿,怎好食言而肥?”柳雁雪的言语中颇为忍让,让人更加确信她对这场战役尚是意犹未尽。
也难怪,加上怀孕的二百八十天,她有将近四年的时间未曾持剑在手,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优秀的对手,怎么舍得轻易结束战斗?
“今日到此结束,你若当真想要切磋再定他日便是!”娄胜豪话才说完,柳雁雪身形一晃,手中长剑再次挥动起来:“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没有办法,娄胜豪只得再次出招抵挡。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原地观战的霍抔云也拔出了腰间长剑,程免免急忙摁住了她的手臂:“你干什么?”
霍抔云的脸上呈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我要保护姨母,保护你口中那位帝尊,也要保护我师父留下的藤蔓。”
“你帮谁?”程免免很是好奇的问道。
“谁都帮,也谁都不帮!”
得此回答,他才松了手:“好,不过抔儿要记住了,在争斗之间要悉心保护自己千万别被误伤……毕竟刀剑无眼,帝尊的藤条更没长眼。”
一旦有了霍抔云的加入,争斗中的两人指定要为其分心,霍抔云刚好可以趁机夺下他二人的武器。
以一记绵掌将霍抔云拂到墙角后,娄胜豪怒不可遏的低吼道:“小丫头片子是来送死的吗?”
柳雁雪亦在同一时间将剑收回,心中暗自庆幸没有伤到那个孩子:“抔儿,谁准你来这里胡闹的,还不快快退下!”
“我就不走!”霍抔云很是倔强的杵在二人中间,就像一尊雕塑一样。
远处的程免免暗自笑道:“这招真好使,小姑娘好样的!”
霍抔云能使二人分心,极大部分原因都出在分心之人身上。只要他们心甘情愿为其分心,这件事才能成。
怕是连柳雁雪本人都想不到,她心心念念的一场战争,居然毁在一个小丫头手上,为了保护霍抔云的安危,她只有收剑这一种方法可行。
见势,霍抔云转身便向娄胜豪走去:“风波已经平息,你自行离去即可,千万不要走正门,否则会被我师伯发现的。”
柳雁雪却在下一刻及时挥臂拦住了他的去路:“帝尊请留步,小女子有话想与你单独谈谈,不知你是否方便?”
“当然方便!”
想见的人还没有见到,他当然不愿意走了。但他又不忍眼睁睁的看着小友为自己伤心,柳雁雪此举正中下怀。
但见柳雁雪如此坚持,程免免于霍抔云也便松了口,只是再三提醒她不要妄动干戈,有事只需大喊一声即可。
二人重新返回客房之中,对坐于茶桌两侧。
柳雁雪才动了下嘴唇,娄胜豪便恰到好处的拿过一只茶杯高举过头顶:“不愧是武林盟主家的府邸,连别院中的客房都装修的如此精致,这样一件茶杯得耗费不少时间吧!”
多么明显的没话找话,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柳雁雪没有揭穿,反倒很是配合的敲了下茶桌:“帝尊果然好见识,听抔儿说此杯镂空花纹乃由盟主大人亲自雕刻而成。”
娄胜豪露出一副无比夸张的神情:“想不到咱们这位盟主大人竟然如此多才多艺,不仅剑术高超,雕刻茶杯的本事也数一数二。”
他故意用了“咱们”二字,听着就像在刻意套近乎一样,实则是故意不让柳雁雪说出心中所想。
即便心中十分焦灼,柳雁雪的脸上依旧是那份沉着冷静与波澜不惊:“雕刻茶杯算什么,咱们盟主大人铸剑的手艺才是数一数二呢!”
娄胜豪微微一笑道:“此事我也听说过,无眠之城那柄戴胜剑不就出自盟主大人之手吗?改天定要好生与他讨教一番。”
沉默了一小会儿,柳雁雪才道:“帝尊来此并不是为了讨教铸剑工艺吧!要不咱们谈谈武林的未来?”
他愿意随柳雁雪进门并非他诚心诚意想要聊天,而是想借机摆脱程免免的监视与霍抔云的担忧。
柳雁雪自然看出娄胜豪是在利用自己:“除非你把我变成哑巴,否则有些话我该说还说要说的。”
“如果我不想听呢!”说罢,娄胜豪很是不耐烦的撂下了茶杯。
柳雁雪似笑非笑的答道:“帝尊若是不想听,我便会命人将你赶出去……你就无法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比如去见某人或者打探某事。”
“哐当”一声,娄胜豪看似不经意的将茶杯打翻在地,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让柳雁雪稍稍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刚刚好,门外的程免免将第一个笑话讲完,霍抔云的笑声遮挡了茶杯坠地的声响。
当娄胜豪俯身欲要将茶杯捡起之际,柳雁雪却出其不意摁住了他的手腕:“帝尊还是走吧!咱们之间怕是当真无话可说。”
娄胜豪十分强硬的将茶杯攥到了手心,一双写满故事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柳雁雪看去,惊的她当场便松了手。
一番沉寂结束,柳雁雪方才在微笑中开了口:“你的眼睛,真好看啊!”
无视她的夸赞,娄胜豪轻声问道:“有话明日在说不可以吗?顾夫人一定要破坏我难得的好兴致吗?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撂下这话,娄胜豪起身便往外走,柳雁雪略为焦躁的声音迅速在他背后响起:“放过怀彦哥哥吧!我愿意替他去死!”
娄胜豪自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管不了我,更管不了他……若是不想守寡,就让你们霍盟主让位于我!”
“那……明日再说可以吗?”从对方说话的口吻中听出此事毫无转圜的余地,她主动做出了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