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想多了。”顾碧彤笑了笑,“军人叠的被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补充道:“我演过军人,也演过警察,还演过……”话没说完,导演就叫唤道:“碧彤,这段演得还是不行,再来一遍。”“……”你还是别演了。-因为拍摄地点在南城和吴城交界处,所以这几日,闻卿瑶跟随闻枫一起,住在了影视城的酒店里。傍晚吃完饭,闻卿瑶尚早地就回到了酒店。正想着傅丞砚,他就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你在哪?我在你家附近。】闻卿瑶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慢吞吞回复着:【我不在家。】傅丞砚:【我给你带了些零食。】看到这句话,闻卿瑶倏地就抱着手机从床上坐起来了。献殷勤?为哪般?没等她回复,傅丞砚又发了一条消息,【烟厂发的一些福利,我不吃。】搞了半天是把她当成垃圾回收站了。闻卿瑶:【喂阿呆吧。】本是句气话,结果男人却转不过弯来,当真了。傅丞砚:【好。】“……”难怪这种直男二十多岁没谈过恋爱呢,就这一根筋的思路,跟出家了也没什么区别了。闻卿瑶抱着手机坐在床上,脑海里反复琢磨推敲着顾碧彤的话。一动不动地、沉默了三分钟。起身,出门。-郑淏逗弄着阿呆,将狗粮填满,又在手心倒了些水,喂给阿呆。傅丞砚靠着墙抽烟,烟雾弥漫,脚下满是烟头。喂完阿呆,郑淏洗了洗手,出来看见傅丞砚还在抽,不禁说道:“队长,你抽一天了。”傅丞砚微微蹙眉,眼神一凝,这才把烟掐灭,一根根捡起地上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警方那边怎么说?”郑淏:“没动静。”傅丞砚:“嗯。”郑淏想了想,“那我们就在这等着?”傅丞砚抬眼瞥了他一眼,“军令如山。”郑淏又问道:“那闻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多一个线人也是好。”傅丞砚闻言,眉头紧蹙,耐人咀嚼的感觉穿插于心。镇定思忖之后,他缓缓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最安全。”自那日夏阙不夜城一别,也有几天没见到她了,为了不引起猜测,他没有主动过问路婧的婚礼。警方的部署还在进行,他们只需要等上级命令。郑淏抬手看了看时间,回屋换上外套,“队长,我去烟厂了。”傅丞砚“嗯”了一声,目光凝远,又点了一根烟。-晚上的车不多,闻卿瑶开得也不慢,没多时就回到了南城。车子稳稳停在铁门的门口,看得出来,门还没锁。如果没记错,这个点郑淏应该不在,只有傅丞砚在家。她攧手攧脚推开门,就见阿呆早就竖起耳朵盯着大门。“阿呆。”闻卿瑶轻轻唤了一声。阿呆认识她,走过来,趴下,也没叫唤。“这么听话,给姐姐亲亲。”闻卿瑶径直就坐在了地上,抱着阿呆的脑袋亲了亲。这时,“嘎吱”一声。右边平房门被打开。闻卿瑶侧头看去,氤氲水雾之间,傅丞砚正端着脸盆。他赤着上身,穿着拖鞋,一条白色浴巾捆在腰间,头发洇湿。“……?”傅丞砚手中一紧,下意识地端稳了脸盆,余光瞥了瞥下半身,似乎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缠浴巾。而闻卿瑶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从上到下,逡巡一般,细细密密,分分寸寸,打量着。肩膀手臂,胸肌腹肌,饱满的块块分明,紧致肌肤下的血脉偾张……时间仿佛凝滞。过了很久很久。“阿呆!”傅丞砚沉声吼道。阿呆闻声,认怂般的走到他面前。傅丞砚示意它面对着墙壁,转身从墙角拿了个球,放在它额头上。“我不喊停不许动。”他说完,没看闻卿瑶一眼,转身快步朝左边平房走去。闻卿瑶一见,立刻跑上前,挡在了门口,拦住了他。“傅丞砚!”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就像两个运动的质子交汇,差点面对面撞上。男人身体一震,块块分明的腹部倏然收紧,而闻卿瑶几乎贴着他的胸口,鼻尖与沾着湿气的皮肤仅一寸之遥。她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惩罚阿呆干什么?”把你看光的是我,结果你跟一只狗过不去?傅丞砚冷冷道:“它没有示警。”闻卿瑶一听,又往前了一步,轻轻踮脚……发间清香逐渐靠近,趋近于意识薄弱点,掩埋了零界线的防备。直到她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有那么一瞬,傅丞砚都忘记把人推开了。而等到他遽然反应过来的时候,闻卿瑶已经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傅丞砚,阿呆这么听话,我怎么觉得阿呆像一只……”“什么?”她一个字一个字,咀嚼着,缓慢地,在耳边吐着气息。“军、犬。”“……”军犬,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傅丞砚侧目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诧异。不等他做出回应,闻卿瑶忽地放开他,转身推门,朝里屋跑去。而就在她看到床铺的时候,她骤然间就愣怔住了。艹,比她的床还乱……衣服,裤子,甚至还有一双臭袜子,别说叠被子了,连被套都套反了!唯一整齐的就是床尾挂着一套黑色的保安衣服。“……”顾碧彤,这就是你的第六感?行吧我闻家大门从此对你关闭了。“你在找什么?”傅丞砚跟她进屋,压着声音问道。“……”闻卿瑶窘了窘脸,手指下意识地攥拳紧缩了一下。“那个……”“我……”不是军人?还真是保安?闻卿瑶回头,傅丞砚已然穿好了衣服,正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探寻般地看着自己。她灵机一动,说道:“找零食啊!你不是说要给我零食吗?”她说着,绕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