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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1)

他们不仅自身知识渊博,在文坛中也拥有较高地位,手中握有许多人脉关系,若是看重哪位学生,愿意重点培养,绝对能给学生提供极大帮助。何殊暗自思忖道,想必这也是那些学生,很愿意组织并参加这种论辩会的重要原因之一。“沈兄喜欢参加这种论辩会吗?”“我经常会来听,并不喜欢亲自上台参加。”虽然对方没有说原因,何殊也大致能够猜得到,这位小兄弟虽然少而有才,性格却很内敛,不缺该有的锋芒,却很低调。没让围观学子等太久,论辩会就正式开始,毕竟相关流程大家都很熟悉。“我曾翻阅过一些资料,发现在现行税制下,豪族大户可通过诸般手段虚报、隐匿人口逃税,反倒是家无寸土者,衣食无着,还要承担繁重的税负,而这并非个例,税改方案若能实施,这些贫困百姓必将受益良多。”“……可减轻贫困百姓的税负,但是朝廷应当对天下百姓都一视同仁,这般以阶梯式税率损有余以补不足,税改方案一旦正式实施,势必会引起相当部分百姓的不满与抗拒,从而更加深本就存在的贫富矛盾。”“税改方案中有提到,所有大安百姓都有权享受口粮田的免税,以及惠民田的超低税率优惠,怎么不是一视同仁?”……台上论辩双方的激烈交锋,引得下方围观学生听得十分投入,时而点头表示赞同,时而若有所思。何殊也听得很认真,台上那些参入论辩的学生,基本都是甲字班举子,年龄大多都在二十岁以上。他们的思想相对更为成熟,意志也更为坚定,都在努力说服对方接受己方观点,不像台下这些学生,态度会随着台上论辩双方的言论摇摆。作为一个典型的理科生,何殊因前世的应试教育,没有少学历史政治。可她因为偏科严重,对这些文科方面的知识,往往都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对大安的情况了解得越多,她能看到的弊端与隐患也越多。这份税改方案有着种种优点,但是何殊也不否认,它也存在着许多缺点,这些缺点势必会给大安带来新的矛盾与问题。可是在何殊的记忆中,摊丁入亩的税制实施后,给国家带来的好处,绝对多过那些弊端。阶梯式的税率,是她结合自己生活的年代,为鼓励农耕,不仅不向农民征税,还提供专项资金补助农业生产而来。以大安的发展情况,基本可以确定,在她的有生之年,都将没有能力给农民提供补助。现在尽量能为百姓减轻一些负提,缓解一下他们生存压力,就是何殊当下的目的。何况阶梯式税率还寄予着她想要改变一些社会现状的厚望,所以即便此刻听到那些学生点出其中存在种隐患与弊端,她也不打算改。与此同时,何殊也没有忽视这些声音,尤其是其中一些能够直击问题核心的论点。也有记下一些学生针对那些问题,提出的一些解决方法,并记住其中一些反应迅速,掌握的知识面广,或是颇有急智的学生。这场论辩一直持续到午休时间结束,在场学生意犹未尽的起身将马扎还回器物室,匆匆赶往教室。相比较上午的课,下午的算术课对何殊而言,实在是轻松至极,连冯立和邱颜也毫无压力,给班上同学留下的印象总算不再只是废材。当何殊在青山书院一边享受着书院中的轻松安逸,一边为交作业而抓耳挠腮,十分头大时,陈阳城中不少人都活在煎熬之中。张长平隐忍多年,如今终于能有机会将那些对手给弄倒,当然不会放过。因为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所以他毫无保留的拿出自己在背地里收集案卷与罪证,以及相关证人。常将军被现场抓住把柄,为了撇干净自己,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维护王同知等人。更何况张长平是当着崔景怀派来的人的面,拿出王同知与青山州的一些豪族大户相互勾结,草菅人命、私自开矿、私自贩卖盐铁等罪行的罪证。得到消息的一些深受其害的百姓,也都纷纷聚集到青州府衙,状告连陈阳城县令在内的王同知一系的人。因牵涉其中的人与事特别多,城卫司与府衙上下超负荷运转,都有些忙不过来。可以确定的是,王同知与韩氏等豪族大户,这次都将在劫难逃,而且他们都不冤。谁也不会想到这些长久以来,一直在青山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竟然为会因陈阳城的百姓早已习以为常的小事而败落。身为当事者的王同知等人更加想不到,他们得到消息赶去府衙时,想的还是先称量一下对方份量,再作打算。所以当他们因此而沦为阶下囚时,可谓是毫无防备,他们的家中更是没做一点准备,仓促之下,也来不及找人求救。有崔景怀派出的人手从旁协助,城卫司与巡捕司不仅在这些人家抄出大量财物,还找出藏得特别隐秘的一些违禁品,包括一些能牵连到更多人的罪证。这些豪族大户能够一直屹立不倒,自有其凭仗,只是这次事出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已。但这也正是崔景怀给出三天限期的原因,只有尽快将这些人的罪彻底钉死,那些背后的势力纵然在事后得到消息,也没有机会翻案。事实也正是如此,当省府与京中一些势力得知消息时,张知府已经在轰动全城的公开审判中,当众给王同知等首恶做出‘斩立决’的判决。然后将相关案卷与罪证整理好,交给崔景山派人送回京中,由其派人送回京中,交由吏部进行复审。等到韩府的漏网之鱼辛苦上京,前往康王府报信,想要求康王出面救下韩氏一族时,他们不知道的是,相关案卷与罪证已经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京中。得知自己的娘家韩氏一族全被抄家下狱,除了这个赶来报信的族兄,其他韩氏族人,连在青山书院与武院中上学的族人在内,全都被控制起来,韩侧妃当场晕了过去。康王一边担忧与心痛自己最宠爱的侧妃,一边怒火滔天。“什么人这么胆大?韩家在青山州经营已久,怎么会毫无反抗之力,如此轻易的落败?”韩氏一族人丁兴旺,在青山州的根基深厚,是康王重用韩氏的关键。而韩家为了能够重返朝堂,恢复从前的荣耀,对康王也确实是尽心尽力,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为康王府提供许多帮助。所以康王实想不明白,连他都会另眼相待的韩氏为何会这般不堪一击。面对这个问题,前来报信中韩家人有些迟疑小心回道。“草民隐约听说,好像是因为家里的公子冲撞了京中某位贵人的外甥,被对方狠打了一顿,族长去府衙理论,草民不知道府衙内发生了什么,后来就是那位与族长关系很好常将军,亲自带着城卫司抄了我们这些人家。”康王冷着脸,难掩怒意的问道。“你可知道到底是京中哪位贵人?”想到不管是哪位京中贵人,都没有他这皇室亲王贵,竟敢这么不给面子的动他的人,坏了他在青山州的重要布局,康王就恨得咬牙切齿。第二十四章“草民不太清楚, 只是隐约听说……好像是怀安商行的人。”康王闻言,脸色顿时一黑。“怀安商行向来低调圆滑,除了生意上的合作,基本不与外人打交道, 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 就在你们陈阳城大动干戈?是不是这里边还有什么内情?”康王的话音刚落, 就见王府长史匆匆跑进来。“启禀王爷,宫里的汪大监亲自驾临府上宣旨。”能劳动当今圣上身边秉笔太监亲自出宫宣旨的,往往都是王公大臣之家, 宣旨的内容不是重赏,就是重罚。康王心中一凛, 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可是不管他心里如何抗拒, 他也不敢不接圣旨,哪怕皇位上坐着的是他哥。顾不上等韩家人的答案,康王就匆匆赶到王府的前殿大厅。事实证明,他的预感还是比较靠谱的, 向来见人三分笑的汪林看到他过来, 没给他开口打听的机会,就直接语气淡漠的开口道。“康亲王接旨!”等到康王按规矩恭敬的跪下, 汪林将手中的拂尘递给身边的小太监,神情凝重的展开圣旨道。“上谕,康王何广明治家不严,宠妾灭妻, 纵妾室母族以妻族自居,祸害一方……降为郡王, 罚康郡王闭府思过三个月。”康郡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得到消息, 宫里随后就下达这么一份旨意。就因妾室母族犯事, 便直接将他从亲王贬为郡王,丝毫没给他留下可周旋的余地。这实在让康郡王感到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在康郡王的心中,正宁帝说白了就是个软弱无能之辈,能继承皇位是全凭运气捡漏。当初明明是他更受先帝喜爱,母族势力也更强,他当初压根就没将这个兄长放在眼里。结果一无是处的对方竟能毫不费力的登基继位,而他只因年纪小,就失去争夺皇位的机会,让他如何甘心。“汪公公,本王想要觐见皇兄,本王固然有失察之过,可是京中距离陈阳城路途遥远,本王如何知道那韩氏一族所行之事?皇兄这是对本王有误会。”再怎么不甘心,在这种关键时刻,康郡王想的还是要利用正宁帝温软仁慈的性格,争取让对方改变主意。就这么一份圣旨,让他的爵位瞬间由亲王降为郡王,实在是个让他难以承受的巨大损失。而汪林听到对方的请求,想到的却是皇上在接到青山州那边送回宫中的案卷后,立刻勃然大怒,召来阁臣与宗正等人共议,随后就拟出这份圣旨的反应。那怒意之盛,比皇上听说太子摔折腿时的反应更为激烈,让汪林印象深刻。“王爷,这韩氏一族在青山州通过各种手段,拢络大批官员与当地士绅大户,还私自开矿铸铁,窥视朝廷产业,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这可是重罪。”“正因圣上相信王爷仅负失察之过,方才只是略施小惩,给朝堂与百姓一个交待。”说完,汪林便客气的笑着告辞,丝毫不给对方再开口提要求的机会。在先帝朝被处罚过,已然开始没落的韩氏一族,只因家中有个嫁入康王府当侧妃的姑娘,就敢抖起来,绝对是底气足的原因。汪林可不想淌这浑水,更何况在他看来,能让皇上这么生气的事,肯定不止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不过作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汪林很懂本分,毕竟那位在这段时间虽然未在人前露面,却也没闲着。时常派人给皇上送来各种文书,让他们这些跟在皇上身边的人,也过得很充实。所以汪林作为皇上最信重的贴身大太监,纵然比谁都了解正宁帝的性格喜好,他也不敢趁此机会做逾越之事,更不敢趁机揽权求财。毕竟那位可是小小年龄就拥有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对方的性格明明最像皇上,对所有人都很仁慈宽厚,可是对方的做事风格却像早年的先帝,一样杀伐果断,精明强势。看到汪林传旨回来交差,正在批阅奏折的正宁帝抬头看向对方。“康郡王是何反应?”汪林恭敬的躬身回道,“回禀陛下,康郡王想要见您,他认为这其中存在误会。”正宁帝冷哼一声道,“误会?他是觉得朕好糊弄,现在想想,朕还真是小瞧了他,以为他真是个省心的。”在何殊的建议下,为安抚人心,正宁帝对康王等宗室,以及外戚与勋贵们,多是言语及赏赐方面的荣宠。当然,若是这类出身的人中有能力出众之辈,他也确实会重用。总之就是和这些人保持不远不近,不谈情,多谈义,不打压,也不会特别依重的距离,为的就是尽量不给他们提供野心泛滥的机会。对于康郡王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算是对其不薄。先帝因为自己的儿子多,在封赏爵位方面向来谨慎,正宁帝被册封为太子之前,一直是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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