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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1 / 1)

离贞敛去了那些料想之外的情绪,道:“我早便想寻一长久修炼之所,时机当前,现在便去。”-在炫镜墨蛟王带领手下围攻白茧不久后,白茧便脱身逃离了战场。谢过墨蛟王的出面援助后,离贞便与封焉前往了千衍幻境。千衍幻境位于太微大陆与紫微大陆之间的海域最深处。那秘境之门并不似寻常秘境,乃是一道漩涡。两人游遍了幽深沉暗的海底,一没入那漩涡之中,再睁眼却见到一片苍茫大漠。离贞错愕了一瞬,仿佛又回到年少时候的修真界。“海底秘境之中,竟会是这样一番景象。”离贞喃喃道,这简直与陆面之上毫无区别。“此乃幻境,大概什么奇异之景都能出现。”封焉说道。正行走着,大漠忽然卷起风沙,迷眼混乱的天地之间,一条白丈高的大海虫忽从地底破沙而出,高耸扭曲遮天蔽日。离贞倏地拔出了剑,冷笑道:“你说得不错,海兽生沙漠,还真是任何怪异皆有可能。”封焉掌中现出一柄赤骨长刀。他无比兴奋,总算有一日,他能与她并肩而战。大漠、山林、雪原、海域,一切二人所历经过的场景,都在这幻境之中得以重现。总有莫名其妙的怪物毫无预兆地蹦出来,混入这杂糅、交错的景象之中,变得一塌糊涂。日夜无规的幻境,让人极易忘了时间。离贞已数不清自己斩掉多少怪物,也分不清过去多少年月。安稳之刻,往往是在月上正天之时。这时候幻境中的危险之气会消掉不少,几乎未曾有过敌袭。“都这么多年了呱,怎么都没见到半点蓝耀星的踪影呢呱。”阿银趴在灯旁埋怨道。“若能轻易见到,早便让人拿去了。”离贞淡淡说道。虽说还未见到蓝耀星,但紫、绿两枚晶石对蓝耀星的共鸣之象日渐增强,这便说明他们离蓝耀星愈来愈近。况且她在危险之境,修为增长远甚于在宗门之中,反而令她心安。离贞的脸映着火光,显得宁静而柔和。她看向一旁目光虚无正在发呆的封焉,道:“在想什么?”封焉眉眼间显出一分木讷:“若能和阿贞待在一块,即便万年走不出这秘境都无妨。”离贞的眼角微微眯了眯:“你想,我可不想。”封焉仿若才回神一般,望向离贞莞尔一笑:“说的也是,若不完成那件事,阿贞连让我抱一抱都不肯,还是早日出去为好。”离贞一闪而过翻了个白眼,身为赤魔族的首领,脑子里却净装着些轻浮之事。哪里像那个呆愣记仇的小阿焉。离贞凉凉地嗤笑道:“前世你对我,也这般轻佻么。”封焉脸上转瞬即逝的窘迫,被离贞清楚看在了眼里。“前后都是阿贞,我还能如何变化?”封焉轻松地遮掩了过去。离贞发笑,心底了然,认定他在前世,定不敢如此对她。说到底,他还不知她已觉醒了小半关于阿焉的记忆。封焉心虚地觑向离贞,却见她双手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支眼熟无比的素玉钗。他顿时缩紧双瞳,惊问道:“那是……哪里来的?”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最后一个副本啦=。=所有的过往都将揭露开,进入完结倒计时*感谢在2021-07-2619:29:33~2021-07-2721:22:40期间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樱月1瓶;第65章 、叛离离贞轻轻摩挲着玉钗,抬眸觑向封焉,故作不解地问道:“从故居找到的,有什么奇怪?”封焉盯着离贞的眼,想要从中探究出她的内心所想。他滞了片刻,低声道:“你可知其来历?”离贞道:“谁都不愿提起我前世之事,我怎知晓这东西从何而来。”她面色平静,带有一丝轻巧:“我只是疑惑,寂宵子怎会有如此平凡的物件,出于好奇,便带在了身上。”听离贞自言未能想起过去,封焉紧张的神情松懈下去,他眨了眨眼,面上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羞惭。“那是我……年少所赠。不……是年少时的赔礼。”“噢……原来出自你手。”离贞微微一笑,透出一分揶揄。封焉呆愣出神,眼中还透着迷茫。“你竟还留着它……怎么会呢……”他喃喃自语,琥珀般的眼眸倒映着跳跃的火光,似是触动不已。难道,寂宵子该把这钗子扔去?离贞正要说话,忽然眼前封焉的脸模糊起来,火光也扭曲旋转,如同出了幻觉。离贞心底一惊,摇了摇头想看清封焉的脸,眼前景象却已然变化。天朗气清,青砖玉壁,枫叶红染。她坐在石桌旁,看着手中饮至一半的冰心玉露陷入呆滞。都还未睡去,她怎么又梦回白玉宫了。她捏了捏自己素净的指尖,心中怪异之感越来越深,她停顿片刻,忽然抽出万里碎星,看到剑身上映出一双孤清冷艳的眼。离贞愣住,这是寂宵子的脸。她没有像往常一般以一名旁观者梦回,而是变成了梦中的主人公。她凝神半晌,终于领悟到现状。千衍幻境,变幻千般,她这回真正掉入了为她所设的幻境中。那封焉呢?离贞站起身来,欲去寻找封焉所在。一开启白玉宫门,却见到一冷峻的男子跪在门外。……封焉?离贞怔了怔,差点唤出了口,仔细看明了对方的面貌,才分清那是长大后的阿焉。不同的容貌,一样固执又锋利的眼神。他八成又是犯了什么过错,正被寂宵子惩罚。离贞正想唤他起身,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跪地垂首的男子紧捏着双拳,声音低沉:“请师尊收回成命。”离贞一头雾水。寂宵子下过的命令,她如何知晓。忽然之间,灵台思绪涌动,如同有一股无形之力将寂宵子的想法推赶而来。离贞张口,只听自己说道:“近千年来,你行尽不善,却屡错不改。如今又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如何还能留你在这白玉宫中。”原来她只能依照寂宵子的心思出言。阿焉猛地抬起头来,双目泛红,委屈不甘地望着她,喊道:“我喜爱师尊,想与师尊亲近有什么错!”这便是阿焉笔记中最后一页——“举止不轨,冒犯尊师,被逐出宫”。离贞的心底划过一丝酸涩,她竟分不清那感情究竟属于她自己,还是属于寂宵子。“不必多言,此后我不再是你师父,你也不许再踏入白玉宫半步。”离贞回身关上了宫殿大门。门响的那一刻,离贞忽一眨眼,清晰感到胸腔之中的翻涌。寂宵子在说出那句话时,内心并非如表面一般冰冷无情。她复杂的情绪远超离贞所想,但她掩藏得极好,阿焉并未能窥视。只是这份复杂究竟为何,离贞尚不能分明。门外安静如寂,许久过后,离贞才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一步一顿地远去,而后发泄一般地奔离。此后,寂宵子的意志才平息下去,离贞推开门,漫无目的地走在剑骨山中。鹤唳声倏然划过,肃静的白衣男子立于石阶上,昂首面对着她。“当年我便不愿你将他带回、收入门下,你却一意孤行。”离贞望着无垠子,忧伤之感油然而生。“我原以为,我能带他坚行正道。”无垠子:“可九百多年,都不足修正其本性。”离贞轻轻抚上胸口,喃喃道:“可他待我,从来为善。”无垠子的脸上浮现一丝优柔:“若真如此,宵儿又为何忽然将其逐出师门,那般决绝。”离贞抿紧了唇,胸腔之下一片酸涩、纠结与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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