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湮没一切,梦境刹那间消散,维缓飘飞,枕上人睁眼。
此番,沈绿华睡了七天,她想起梦中发生的事,急忙让随从的仆人去打听,果然得到白家欲与青州王家结亲的消息。
与梦中不同的是,白玉城并未拒婚,沈绿华在窗前枯坐半宿,没有等到敲窗的人。
她难过得无以复加,但还是担心他的安危,担心他会像梦中那样,被贼匪们暗算,于是前往白府,想要提前告知。
偏巧这次,白牧天查出了她的身份,以为她是不甘心婚事被退,遂恶语相向:“上回你来报信,老夫就觉得奇怪,你怎么会
知道得那么清楚,现在想想,这一切只怕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吧?你买通贼匪绑走我儿,
然后假惺惺前来报信,想以救命之恩让我儿对你刮目相看,娶你进门。”
沈绿华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不是,白公子他是真的有危险…”
白牧天冷哼一声:“即便他当真有危险,也无需姑娘操心,他是我白牧天的儿子,我白家自会保护好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阴
沉,“还有,他即将与王家姑娘定亲,姑娘若真为他好,就不要趁机生事,最好,连见面都免了。听闻令尊大人体弱多病,受不得大刺激,姑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近几年沈家败落,白家日益兴盛,白牧天要为难沈放,确实不是什么难事。沈绿华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心底凉透,半晌,
自嘲般一笑:“您放心,我不会见他的。”
即便遭到白牧天百般的羞辱,沈绿华还是没办法袖手旁观,开始整日整日守在白府门外,一旦白玉城出门,就偷偷跟随。
约莫一月后,梦中事终于发生,白玉城再次在城郊山道上遇袭。刀光湛湛闪过,她不顾一切冲到他面前,想将他推开,却反
被他揽入怀中,带过一旁。
与此同时,草木之中突然跳出许多仆从,原来,白玉城早知道上次有漏网之鱼,所以故意大张旗鼓出城,打算引蛇出洞,以绝后患。
沈绿华反应过来,稳住险些掉落的帷帽,慌慌张张想逃开,却被他握住了胳膊。
“我与姑娘,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一滞,猛地挣开他,抛下一句“没有”,匆匆离去。
有谁的情,能悲苦得过她绝望得过她?
所有的美好深情都只存在于她的梦里,她爱慕的那个人,甚至不曾记得过她。
白玉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解决完贼匪的事,他根据仆从跟踪的结果,找到了沈家。
沈放记恨白家退亲之事,本不愿让他入府,但一想到自家女儿为他憔悴成疾,甚至日日守在白府门外,终归还是软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