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
这表情,好像当真是看见初次见到白姻一样。
她闻言挑眉,抬了眼。
沈岂容正坐在撵轿上,如雪发丝划过薄唇,愈发衬得整个人不染凡尘。
她眉心几不可察的皱了皱,难道真是她眼花了?
“回太上皇,奴婢是奉皇上命在此处学习规矩。”
沈岂容轻扬眉梢,展开扇子挡在唇边:“既然这样,那就安静些。”
说着撵轿下落,他起身做到一旁的刚落好的桌案上,由身旁人研磨铺开画纸,他捏起笔,对着白姻身后的碧水望了望。
她这才反应过来,成日恨不得懒成一滩泥一样的沈岂容,今日不知道拿来的闲情逸致,要做画了。
这要是沈未桑不知道会不会很感动?
她重新把茶杯顶在头上,心里腹诽着,在嬷嬷小声的指引下站的笔直,双手端在身前。
似是映着碎月般的水花和湖心的亭子里站着的姑娘,微风起,她鹅黄色的纱裙在脚边荡了荡,鬓边的碎发因汗水黏在上面卷曲着,衬得她有些俏皮,就算表情狰狞也不突兀。
沈岂容坐在不远处,从碧绿的湖水看到了干净的亭子,从干净的亭子看到了亭中的龇牙咧嘴的姑娘,他眯了眯眼,本意倒也只是想在这儿坐会儿,却不知怎得真来了兴致,提笔沾墨,挥袖作画。
白姻双腿发软脚底发麻,她只得忍上加忍,全然没注意到,本来还站在她身边的嬷嬷换了位置,一应的太监和奴才都退到了一旁。
同样没有察觉的,也只有画得尽兴的沈岂容而已。
她罚站,他作画,她面目狰狞,浑身打颤,他眉眼含笑,兼毫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