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于天……”
白衣衣的祈文逐渐诵到末尾,她此时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天色,先生为何现在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随后又轻轻摇头,先生已经是帝境,在此界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先生的家伙,应该是正向这里回赶。
白衣衣收敛心神,转身看像观礼者,他们在这里代表着天下的府院,也代表着天宫统治的长久,“天宫成立万年有余,诸代白帝呕心沥血,换次盛事太平,今吾即位,吾虽年幼。但亦当尽心竭力,天下共勉之。”
众者观礼,无不叹服,心生感慨,白帝声威浩浩,四海臣服,天下间无人不颂白帝。
方儒生在心底默默盘算着明日街边巷尾之中的江湖传闻,自从被夏青鱼传授过舆论的事情之后,方儒生开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既然舆论能够做到一些正常情况下难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不将舆论的力量一直维持下去呢?
方儒生能够清楚地认知到,不同舆论可能带来的反响与后果的不同,就以夏青鱼今后所说的学院事情为例,白衣衣的声望越好,所带来的正面影响越好。
至于现在在场的观礼者真正的想法?
虽然方儒生不知道白帝去了哪里,但就普遍性而论,夏青鱼突破帝境之后,天宫明面的站力最起码翻了一倍。
所以关于这件事,今天他们这个面子,他们卖定了。
苏玫站在身后,看着白衣衣在台前的表演,若是白昼在天有灵,应该会很欣慰吧。
不管白昼是死是活,他的确是在天上。
苏玫有些不懂白帝的选择,若是真到了灵气衰落的地步,那便灵气衰落不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孤身犯险?
苏玫摇了摇头,外放的神识注意到在不远处急速赶来的夏青鱼,他的手里还拖着某种人形的黑糊糊的东西。
“青鱼回来了。”
苏玫率先向白衣衣说道,最担心那个家伙的应该就属白衣衣了吧,即使她现在面色没有任何异常,但是苏玫仍旧能感觉出她藏在心底的担忧。
白衣衣闻言目光一停,随即向着天边望去,在片刻之后,只见得天边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小点,随后逐渐变大,空气中传来了细微的阵阵雷鸣之音,夏青鱼驾驭着雷芒已经返回。
在雷光显现之后,雷点以骇人的速度向祭坛逼近,不多时,夏青鱼身形在祭坛的上空停顿,手中倒提着猴圣的焦尸。
他可是为了展示天宫实力,不远万里将他的身躯提了回来的,但是,直接提在祭坛上似乎对于先人不太礼貌,他略一思索之后,便降落在了青石阶梯之下,猴圣的身躯砸在了石板之上,发出一阵闷响。
猴圣的身躯带来的震撼是显而易见的,即使在空中对峙的时候猴圣几乎沉默了全场,但是他始终是妖圣,是与他们同级别的存在,更不要说旁边还有其他妖圣坐镇,这样竟然能生生留下一名妖圣并且全身而退,帝境的宿卫果真可怕。
他们对于战场局势并不清楚地认知,导致了如此的后果,但是局面正是夏青鱼想要的,甚至,他能感觉到猴圣的弱下,即使他不出手,苏玫或者树宗也能轻而易举的留下他。
不过,既然做了,那么他便只能将猴圣尸体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千里迢迢送过来让他显摆一下修为,那么只能勉为其难的卖弄一下咯。
夏青鱼在阶梯之下作礼道:
“殿下,在下修为不精,妖族扰乱典仪,我却未能将他们全部留下,仅仅留下此獠,我有愧殿下嘱托。”
“……”
这种战绩能够叫辜负殿下重托,虽然这种说法没有什么大错,但是众人听着就是阵阵的牙酸,知道你修为厉害,不至于再自嘲一遍吧?在这里显摆半天……
白衣衣笑着摇头,夸赞道:“先生居功至伟,何来有愧一词?”
“为殿下分忧,不敢居功。”
喂,过了吧?众人觉得有些梦幻一般,他可是个帝境,老白帝不过也是一个帝境,两者之间没有差别。
怎么如此……
“先生劳顿,不如入座休息?”白衣衣眼中灵动,笑着建议。
“尊殿下令。”夏青鱼也不知道他们天宫之中感谢白帝之类的具体流程,按照前几日在天宫大殿学来的方式,作礼感谢,并拖着猴圣的身躯,扔在了不碍眼的位置,它的使命到现在就结束了。
祭祖上能坐得地方只有府院处的观礼台,这里的风俗似乎是允许落座,夏青鱼无论是在殿前,或者是这里都能看见有座位摆齐。
夏青鱼做到了叶乐眉的旁边的桌椅处,他又不傻,才不会去选和那些糙汉子坐在一起,就是聊天的话,和叶乐眉与身旁的持剑的侍女聊天也有意思一些。
“先生。”旁边的侍女见夏青鱼坐在附近,抱着剑连忙作礼,不知道具体的称呼,就用先生称呼吧。
夏青鱼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祭祖已近尾声,将余下的七七八八的规章完成以下,繁琐的规章托的天都黑了。
夏青鱼品着茶水,看着祭台上苏玫僵硬的站在那里,虽然面露笑意,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出来她的无奈,她胡牌的时候可不是这般笑得。
祭祖,又不是祭她的祖,她的岁数当白晓生的祖宗都够了。
完整的一套流程走下来,已过半晌。
不过对于府院来说,天宫新生的帝境可比祭祖来的有趣多了,都在偷偷打量着夏青鱼,祭祖结束之后,距离最近的叶乐眉首先起身,“正直典仪,在下未起身问候,请先生莫怪。”
他们的自称怪怪的,我也用,吾也用,在下也用,大概白晓生当年同一文字的时候,没有弄得再精细一些。
都是我的代指,有什么不能用的?
“我是个粗人,不讲究这些。”夏青鱼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