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就像是一刹那一般,弹指而过,翎枭的手表率先亮起了绿灯,他走到了观众席处,坐到了伯伦的旁边。
“还有别的事吗?。”翎枭靠着椅子,幽幽地说道。
“你不好奇其他人的表现吗?。”伯伦对翎枭说道。
“没有特别厉害的,那个叫泽尔的还挺有想法,岚草只不过刚好遇到强项了而已,其他的就是单纯的跑,还有个一直蹲在原地不动的,估计是打算对手表动什么手脚吧。现在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个叫傅青的。”翎枭幽幽地说道。
“为什么?。”伯伦抖了抖眉,眼前的人和傅青应该没有过什么交集才对吧?。
“他的气息很乱,时而狂暴,时而了深缓。”翎枭回道。
“气息?”伯伦抖了抖眉,疑惑地问道。
“呼吸的方式,习武之人都会刻意控制自己的呼吸来让身体和身心达到协调和理想的状态。”翎枭拍了拍头盔,他实在是有些无言,为什么身为教官的他,连这种东西都不知道。
“然后呢?。”伯伦再问。
“他前后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对毅伦发飙的时候,他的呼吸急促而又有力,在胸腔中大落大出,哪怕是一丝气都没有落入腹部,气从鼻入口出。这种呼吸法不常见,因为大多习武人呼吸都是以丹田为主的,可如果他并不习武,却少见这种人会养成下意识控制呼吸的习惯。”翎枭说道。
“可是,到后来你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回来后,脸上的神情和气息和身体动作的跨度全都变了。他的呼吸变得深缓有序,以腹部作为了主呼吸。”翎枭接着说。
“所以呢?。”伯伦抖了抖眉,他并不清楚翎枭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
“他很可能是个噬规者,而被吞噬的灵魂,应该是一个蜥人族的高手,他的这种呼吸方式,只有蜥人族战士才会使用的技巧,而他在下意识做的这些,功力却远比一般蜥人来得深厚。”翎枭看着伯伦说道。
“你不止是体能变态。”伯伦咽了咽口水,眼前的人观察力也惊人的可怕。
“也仅此而已,教好他吧,被那群人逮到,会死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翎枭站了起来,往电梯处走去。
“如果这就死了,那他也就这种程度了。”伯伦淡淡地回道。
坐在一旁的魁则是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个家伙坐在身旁似乎给人一种异样的压迫感。
又过了两个小时,所有人手腕上的仪器都发起了绿光,除了先前被醉九韵所影响,躺在了地上的人,虽然他们已经醒来,但是早已决定了落后的命运,地下广场再次敞亮了起来。
每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给弄得极不适应。
“放学,现在手腕仪器没亮的,明天到这里,再跑一次。”伯伦敞亮的声音,环顾在整个广场。
而广场上早已议论纷纷。
“话说,谁是第一。”
“岚草吧,他这不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身上一点汗都没,应该早就到了吧。”
“毕竟亚人啊。”
而岚草则是带着淡淡地笑容,坐在一旁,一种王者之意傲然于脸上。
“要把真相告诉他么。”站在伯伦身旁的魁,问道。
“没必要,你去忙你的吧,下课了。”伯伦回了一句,然后便转身走向了电梯。
此时的傅青早已与方纶分别,正在家中的客厅,握着笔记本仔细地描述着自己过往的每一件事。
“咔咳。”大厅的门被推开。
“今晚想吃什么?。”刘盈提着菜篮子穿着那一如既往的酒保服走了进来。
“无所谓吧。”傅青专心致志地写着,并没有多搭理刘盈。
“你在写着什么?。”刘盈看着专心致志的傅青,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
“我的过去。”傅青写着,回道。
“一直写多没意思,要不你边说边写吧,我对你挺好奇的。”刘盈笑着说道。
傅青笑着点了点头,便自言自语了起来:
“他们常常会用日常的生活来跟我举例说明一些,我当时很难理解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两夫妻,当他们两的世界观,却异常地不同。”
“例如呢?。”刘盈听得入神,问道
“小时候我沉迷超人打怪兽,父亲会用手握着怪兽的模型跟我手中超人的模型,相互碰撞,就好像打架一样。”
“他说,每个人都是特殊的,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有诱因。怪兽来到人类世界作恶,对他并没有好处,获不到食物,得不到同伴,没有可为之的信仰。而驱使怪兽这么做的,是因为他承载着无数小朋友的梦想,希望看到他被打败的梦想。”
“他们都在相互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就像你和我一样,所以,很多时候,针对对方所扮演角色做出决策是种很理智的行为。当最好是,能够掌握故事架构,明析故事走向和剧本,这一切的一切都可能帮到你突破所能掌控的界限。”
“所以,你到底想成为怎么样的人呢?只要你想,你一定可以的。”
“他这么说着,轻抚着我的头,非常的温柔。”
傅青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在笔记本上悠悠地书写着。
“但母亲却有些凌厉,她说:人啊,就好像这些木偶玩具一样,都是可以操控的,只不过对于小人,要用手。对于大人,要用心,对方的和自己的。”
“一个人,从生来就已经控了,周遭的一切会引导他走向那看似他自己决定走的路,引导他做一切他所认为自己做出抉择的事。”
“所以你要有一颗平静的心,面对一切意外都能平静对待的心。”
“但是我到现在,其实就算我决定了我要做的事情,我也依旧很迷茫,很多事情。而且,我也越发难以平静起来”
说到这里,傅青扶着他的额头,看着手中的笔记。
“你在迷茫什么?。”刘盈坐在傅青的身旁,专心致志地听着。
“迷茫我的选择,我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在迷茫,也许我就是很容易纠结的那一类人吧,所以,我才会是无能力者吗。”傅青微微一笑,将笔记本翻到了倒数第五页,写上了:迷茫与纠结似乎无时不刻不在产生。
“那你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刘盈问道。
“不在了,被某个人杀了。”说到这里,傅青双手渐渐地浮现起了青筋,双眼布满了红丝,他的灵魂,又开始波动了起来。
柳缠不知是感觉到了傅青的异样,还是处于对傅青的关心,她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傅青那抖动频率越来越高的双手。
她微笑着,将傅青的双手放在了她的鼻子前:“我还在,以后我陪你。”
她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紧紧凝视着傅青的那炙热双眼,也显得格外迷人。
“嗯。”傅青愣住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眼前的这些,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但那逐渐波动的灵魂,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刘盈问道。
“我目睹了凶手,吓昏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便已在山上的寺庙里了,那时,小镇已经没了,而毁灭小镇的人之一。现在可能,就在我的体内。”傅青叹了口气,手中笔并没有停下。
“从那以后,我便与师傅一起在山上生活了下来,他教我很多东西。”
“佛学、道理、算术、识字、但凡他懂的,都很认真地教导我。虽然其实很多东西他都不是很懂,所以他教便只教七分,说是留三分让我仔细琢磨。”
“山上虽然人少,但朋友却很多,林子里的猴,常在院子后院里打鼾的熊,载我游四方的巨鹰,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不过他却从不让我下山,也不让我去追查些什么东西。”
傅青沉浸在了回忆里,刘盈看着傅青手中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事情,有些事情非常的小,就例如他在哪天吃的什么,他都写了出来。
“你的记性真好啊连哪天吃了什么都记得啊。”刘盈抖了抖眉,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这种叫记性好吗?藏经阁里的书我基本都读透了,上面的一笔一划,我都还记得。”傅青笑了笑,回道。
“你怎么做到的。”刘盈瞪大着眼睛,看着傅青。
“很奇怪吗?。”傅青抖了抖眉,看着刘盈。
“很奇怪,你怎么做到的?。”刘盈努了努嘴回道。
“每次想东西,脑海里都会浮现那些东西的影像啊。”傅青挠了挠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