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翻篇,宁加一也不会揪着它不松手。
她早已原谅付尤,就是那个句“谁先求和谁是狗”惹的事,叫她无法说出口。
另外一方面,付尤也在怄气,暗暗较量。
话一说开,两人便是和好,如此简单。
“死里逃生”之后,付尤倒是挺感谢那只柯尔鸭,决定用重金购买回家,让它变成自己的吉祥物。
他想到做到,第一次时间打给宁加一,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告诉她。
两人的关系像风,又像是雾。
在旁人的眼里,都觉得他们是一对儿。
毕竟两人挨着走的次数不计其数,要是哪天,其中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都让人觉得纳闷。
至于当事人,他们好似在继续维系朋友,但无形之中又更上一层楼,具体的嘛,只有他们心里才清楚。
两家的长辈瞧在眼里,喜在心里。
尤其是双方的女长辈,偷偷摸摸在心底儿对比孩子未来的对象人选,前思后想,苦思冥想,到后来,还是觉得宁加一/付尤更合适。
两家人常聚的机会变得比从前还要多。
老人饭后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围坐在茶几旁,嗑嗑瓜子,看看电视,听听曲儿。
付尤屁股上跟长了刺似得,上半身扭扭捏捏,坐不住,趁着长辈们去阳台赏七月末的月亮,他拉上宁加一出门。
从前两人要是坐电梯,几乎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会儿,双目对视,良久后,几乎同时踏出脚走出电梯。
两人都害羞了。
宁加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明明强烈地感觉彼此之间更亲近了几分,怎么反倒是变得拘谨起来,吃饭也好,面对面而坐也罢,还有就是此时此刻。
她好想知道自己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很糟糕?
付尤习惯性偷瞄宁加一,那张侧脸,那眉,那眼睛,还有微张的红唇,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够。
“咳咳咳,加一,要不我们去酒吧坐坐?”
宁加一闻声仰起头,目光与付尤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的瞬间,忙不迭埋下头。
“好,去坐坐吧。”
随后两人也不说话,他走在外侧,关注前后左后的车辆和路人。
她走在内侧,半低头盯着自己不断往前移动的鞋头。
他总是能够提前几秒提醒身边的人,抑或是用合适的力度去抓住她胳膊,肌肤接触多少时间,心跳就莫名加速多长时间。
恍然间,宁加一深呼吸,发觉此时的付尤比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付尤,细心而温柔。
酒吧内顾客并不多,座位基本上都是空荡荡的。
宁加一和付尤几乎本能地扫视一圈,没有发现肖晓。
丁冬正在擦拭吧台,见状后道了一句:
“肖姐昨儿跟群狗打架,不知道猫在哪里养伤,加一,她喜欢跟你说话,你有空帮我们问问。”
宁加一自然不会拒绝,但瞧着丁冬的神色,也不好过多询问,抬眸看了眼付尤,选了个位置坐下。
说曹操曹操到。
肖晓带伤登场,背上还背着一把看似很旧的吉他。
她坐在c位,一面弹吉他,一面唱《一生有你》眸里藏着淡淡的笑容,嘴角确是十分刚毅。
宁加一还是那个对音乐不够敏感的女孩,她静静地听,余光看见付尤走过去,抢过丁冬手里的尤克里里,找准了节奏之后,与肖晓的吉他声完美融合。
乐声在店内一遍遍回荡,声声入耳,像是烈日忽然坠落的雨滴,浸在心间上,湿润而舒适。
咋看之下,两位演奏者好像是全场的最引人瞩目的对象。
事实上,宁加一才是最重要的人物。
肖晓早已将《一生有你》练习了好一遍,就等宁加一的出现。
她即将离开这座城市,像曾经那样,风吹到哪儿,她这朵蒲公英便是停留在哪里。
认识肖晓的人都知道,她向来如此:及时享受,赚够了钱,要是有人乐意暂时管理小店,她就自身去旅行,是否回到原点,都是后话。
她很庆幸认识宁加一这个够勇敢,够执拗,够聪明的女孩子。
其间,拥有了一段刻苦铭心的亲情故事,还有到现在还在关心自己的宁大爷和宋大妈,她知道人间值得,且永远值得。
就算你压根不知道你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是好是坏并非全靠天意,但如果你连憧憬的心都没有,世界只会变得越来越灰暗。
这场告别来得太突然。
宁加一吃惊之余,犹豫中还是把自己种种思绪留在心里,祝福肖晓,希望某一天,两人还会再次相见。
付尤也送上自己的祝愿,末了,他打响响指,重新拿上尤克里里,用一种轻松活泼的方式,再次演奏《一生有你》边唱边跳。
他想借这首歌,再一次向宁加一表白,他到底还是不甘心两人仅仅只是做朋友。
肖晓坐在一旁两口干掉了一瓶冰啤,仰起头哈哈哈哈大笑,冲着付尤竖起了大拇指,夸他是条好汉。
零星几位顾客,纷纷鼓掌欢呼,喊着: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宁加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眼睛情不自禁笑成一条弯弯的线,还未张嘴说话,手已经被某人牢牢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