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神乎其神,灵帝好奇心大起,望着霍玉问道:“莫非这圆石就是祥瑞?”
“正是”,霍玉笑眯眯道:“喜鹊变石确是惊奇,然而更奇的是,张颢令人将圆石破开,却见内有金印一颗,印上生有‘忠孝侯印’四字篆文,张颢见此事奇异,随即上报朝廷,依奴才看来,此事乃是祥瑞之兆,意在护佑我大汉社稷。”
“真乃奇事!”灵帝惊叹一声,大喜道:“既然上天降下此等祥瑞,朕自当隆重相迎,供奉于宫中,以求上苍护佑我汉室江山社稷,交州之乱早日平息。”
“陛下英明”,霍玉、张让、赵忠三人忙点头称是,赵忠又是奏道:“陛下欲早日接祥瑞入宫,不如诏令张颢呈送祥瑞觐见。”
灵帝觉得有理,当即应下,而霍玉接着奏道:“陛下,既然祥瑞降临于张颢府中,可见这张颢也是能干忠良之臣,陛下何不一并征召入朝,委以重用。”
“张颢”,灵帝呢喃几声,脑中灵光一闪,转首瞥向一言不发的张让,笑问道:“朕若是未记错,这张颢莫非就是张常侍之弟?”
“张颢正是奴才从弟”,张让恭声道:“先前承蒙陛下隆恩,从弟张颢得以受封梁国相,今番偶然得见祥瑞,三生之幸也!”
灵帝撇撇嘴,沉吟道:“如此说来,这张颢也算是功臣,就是不知该如何封赏?”
“奴才之弟能为陛下效力,此生业已无憾,哪敢奢求赏赐,况且进奉祥瑞,乃是臣子本分,陛下无需封赏”,张让忙婉言推辞道。
赵忠适时奏道:“陛下,奴才听闻太尉孟彧今日因失职之罪,自请辞官,而太尉身系国家兵事,当早些择选忠正贤良充任,张颢既然有此大功,且又忠心无二,倒不如封赏张颢为太尉,陛下也可于朝中多一心腹之人。”
“此言甚善”,灵帝听完,细细一琢磨,心知太尉身居三公之首,万不能空闲,况且自己一时间也无合适人选,索性回道:“看来张颢也是可用之人,也罢!朕就擢升张颢为太尉。”
张让有些不放心道:“陛下,奴才为舍弟叩谢圣恩,然舍弟乃是外官,从未入京受职,倒不如暂且先封舍弟为太常卿,再寻机擢升为太尉,免得朝中文武又生不满,妄言非议陛下选才任贤。”
“哼”,张让此言一出,灵帝顿时大怒,想起朝中百官对鸿都文士的百般诋毁,不悦道:“先前朕重用鸿都文士,朝臣多有不满,今番张颢呈献祥瑞有功,朕要封他个太尉,还需朝中文武允准不成?”
“陛下所言甚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赵忠故作义愤,叹气道:“天下乃是陛下所有,爵禄皆是陛下所封,陛下乃是大汉天子,至高无上,想封赏谁就封赏谁,想贬谪谁便贬谪谁,四方臣民,谁敢不从!”
“就是,哪有朝臣掣肘天子的道理”,霍玉一旁帮腔道。
灵帝一听,怒火更甚,冷哼道:“朝臣不满,又能如何!朕乃是天子,岂能受制于人!朕偏要封赏张颢为太尉,看看朝臣能怎样!”
“陛下龙威惊世,谁敢不从!”张让三人闻言,窃喜不已,尤以张让最为欢喜。
原来张让自得灵帝宠信,张让子侄兄弟皆水涨船高,入朝为官,张颢蒙张让提携,不足两年,就从一升斗小民,摇身一变,升任梁国相。
张颢因兄得官,喜出望外,然为官数载之后,张颢也日益不甘,急欲再进一步,入朝为官,登上高位。张让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若想如曹节、王甫一般,必要在朝中多多树立党羽,以为呼应。
这兄弟二人一番密谋,当即以祥瑞为由,大作文章,张颢先是捏造祥瑞,大加夸赞,再上书朝廷,以求入朝受赏,否则喜鹊如何能变圆石。
张让趁着灵帝闲暇之际,忙托永乐门吏霍玉代为进言,哪知灵帝糊涂,竟为张让等人所惑,信以为真,征召张颢护送祥瑞入京,继而擢升张颢为太尉。张颢自受任之后,忧烦不已,本想入朝做几年太平宰相,多搜刮些钱财,却遇交州叛乱,朝廷催促甚急,顿时愁闷不安。
正待张颢烦闷之际,灵帝下诏天下州郡,征召良将,入朝听用。新官上任三把火,张颢不敢有所迟延,严令各处州郡不得乱报,一连苦等数日,左挑右选,大多是无才无德之辈。
张颢颇感无奈,匆匆来到张让府中,寻到张让,叫苦道:“兄长,今番愚弟虽受封太尉,然交州匪寇作乱,陛下催促甚急,愚弟挑来选去,也不知究竟何人可用!”
“陛下已有诏令,各处州郡皆有贤才举荐,你大可从中选拔良才一用”,张让不解问道。
张颢苦着一张脸,无奈道:“兄长有所不知,州郡所荐之人,大多是宫中内侍亲属、权贵子弟,平日里嬉戏作乐倒行,若是率兵讨贼,恐不足以用!况且愚弟新任太尉,若是平叛不力,只怕陛下怪罪,到时我这太尉免不得罢免,岂不白忙活一场。”
“嗯!这话也有道理,若是你所举非人,丧师败绩,惹得龙颜大怒,丢官事小,就怕那些权贵子弟、内侍亲属有所损伤,惹得其等家属长辈怨恨,得不偿失”,张让闻言,已然知晓张颢难处,略加思忖一番,缓缓说道:“此次平叛人选,不仅要与我等内侍亲善,还需胸怀韬略,你将名单让我瞧瞧,看看是否有合适人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