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少,有所不知”,韩挺摇摇头,苦笑道:“家中无田无地,盛夏一过,便时秋季征收税赋之时,仅靠夫人独力织布,也难以为继,莫非你忘了去岁寒冬的凄惨之状?”
去岁寒冬,韩挺应召从军,戍守居延要塞,家中困顿至极,只得以树皮为食,想起树皮的干涩难咽,华雄不由觉得口中发苦酸麻,呐呐点头。
“此时正值万物丰茂之际,你等当勤于射猎,积攒钱粮,贴补家中所需,为今年过冬存好食粮”,韩挺叹口气,面上泛起几丝愁色。
“义母”
“母亲”
“夫人”
郭氏忽而自房中缓缓走出,手中抱着一匹麻布,唤来阿蓉,吩咐道:“阿蓉,这匹麻布送往城中布店,换些资财,免得到时税赋缴纳不足,为官府治罪。”
阿蓉应声而去,韩挺暗叹一声,向郭氏拱手道:“夫人,家中人多,无地可耕,韩挺今日特来向夫人请行,前往郡中,为商队护卫,赚些钱财,也好解去家中困顿。”
“唉”,郭氏对韩挺长叹道:“若非你一家三口相助,只怕我孤儿寡母早已饿死他乡,这般厚重恩情,也不知何时才能相报!”
“夫人切不可如此”,韩挺急忙说道:“郭家收纳之恩,将军交好之情,况且大丈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乃韩挺一家应尽的本分,还请夫人莫要挂怀。”
“母亲,孩儿今日暂不练武,先入山射猎,日后再勤加补习”,李立放下手中木枪,擦擦额头汗水,跑到郭氏身前说道。
韩挺当即摆手,劝止道:“公子,你还需在家中好生习练枪术,这枪术乃是李家祖传,尊父当年将枪术教授于夫人,就是李家枪法失传,公子当勤加习练,早日大成,便可为李将军报仇雪恨,振兴李家。”
“阿苦,你且留在家中练武,为兄前去射猎”,华雄拍拍李立肩头,向着郭氏恭声道:“义母,孩儿这便去寻韩德,一道入山射猎。”
“华雄”,李立张口欲劝,一想起华雄脾气固执,终是笑了笑,由着华雄出院而去,一旁的郭氏叮嘱道:“华雄,你与韩德需小心射猎,早些归来。”
华雄走后,韩挺又是告辞而去,院中仅剩郭氏几人,郭氏瞥了瞥李立、李武、李勇三人,疑惑问道:“云娘哪里去了?”
李立、李武、李勇面露犹豫,欲言又止,郭氏再三喝问,三小终是不肯说出。
“啦啦啦”
忽而门外传来几声银铃般的欢快笑声,众人循声瞧去,只见李云娘双手捧着各色野花,红的、紫的、粉的、黄的,灿烂炫目,带着几丝清甜气息,蹦蹦跳跳来到院中。
“云娘”,郭氏瞧见李云娘那股撒欢的劲,好气又好笑,板起脸来,严声唤道。
“母亲”,李云娘一听,瞧见郭氏面色难看,紧忙小跑到郭氏身前,捧着野花递到郭氏眼前,笑嘻嘻道:“母亲,女儿方才在院中习练梅花镖,闻得一阵嗡嗡声,扰的女儿不能专心练武,索性出外一看,原来是蜂群采蜜,女儿见那野花香气四溢,姹紫嫣红,就一并采来,送与母亲观赏。”
郭氏瞧着眼前缤纷的花儿,心头也是一喜,面色稍稍舒缓,低身接过野花,转而又是正色道:“云年,日后再不可顽劣,需好生习练梅花镖。”
“母亲,女儿早已学会,不信女儿打几镖给您看看”,李云娘说完,自腰间取出一枚梅花镖,照着三十步外的木桩打出去,正中红心。
李立三人不住叫好,郭氏欣慰点点头,继而又是说道:“云娘,你后退十步,再打一镖看看。”
“女儿遵命”,李云娘随即后退十步,伸手又是打出一镖,却偏离甚多。李云娘小脸顿时气的通红,顺手接连打出两镖,无一射中,不由抬首望着郭氏,疑惑道:“为何又不准了?”
“学武习文,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正如做人处事一样,切不可因一时得志,而骄傲自满,须记得虚心勤奋,永不止步,才可成大器”,郭氏徐徐说道。
郭氏又是考校完李武、李勇的武艺,让二人与李云娘继续埋头苦练,捡起地上木枪,扔给李立,说道:“阿苦,为娘前几日传授于你的枪法,你也好生演练一遍。”
“孩儿遵命”,李立应声,吸气吐纳,双足站定,手执两丈长的木棒,忽而右手握住木棒最底端,臂膀内旋,手腕下转,左手顺势朝上握住木棒,十指稍稍用力,提拉起木棒。
李立深吸口气,气沉丹田,右手上翻,左手下压,腹部紧顶木棒,双手使木棒于腹部转动,棒头不住左右摆动,时而向左划出,时而向右划出,连贯不绝,招式单一,就这一划拉动作,一直练了半个时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