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李立摇摇头,忍住饥饿,严声道:“李奋、云娘快些起来,随我挖野菜。”
“我不要,野菜吃不饱”,李云娘随即叫唤一声,摊在地上,任凭众人好劝歹说,李云娘就是不肯动弹。李立心知云娘饿的没力气,毕竟众人中,云娘年纪最幼,只得随她去了。
“咚咚”
几人正四处搜寻野菜,忽闻身后一阵马蹄声,回首一瞧,只见十余骑疾驰而来。李立一见李云娘还躺在草地,马蹄转瞬将至,心头大急,兄弟几人飞一般的奔向云娘,不时大喊着:“云娘,快些躲开。”
哪知李云娘早饿的头晕眼花,昏睡在地,朦胧间听得呼喊声,用力睁开杏眼,瞧见几位兄长朝她疾跑而来,晃着小脑袋,一脸茫然。
“马,马,快打滚”,李立急呼数声,生怕李云娘听得不清。
李云娘好奇回首一看,只见十余骑迎面驰来,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挣扎着要起身,怎奈实是无力。眼见马蹄将要踏来,李云娘急切间,索性在地上打起滚来,咕噜噜滚到一旁,这才险险避过飞纵的马匹。
众人跃至李云娘身旁,左瞧瞧,右看看,见李云娘并无损伤,面色一松。李立拍着云娘小脑袋,庆幸道:“小脑袋瓜子,倒也好使。”
“呜呜”,李云娘惊吓过度,又是饥饿难忍,一把扑倒李立怀中,大哭起来。
然而那十余骑又是折返回来,将李立几人团团围住,李立慌忙将云娘护在身后,大声问道:“你等意欲何为?”
“好大的胆子,我家少将军出外游猎,猎物却被你等吓跑了,还不叩首谢罪”,其中一黑脸大汉,听得李立嘶哑低沉的声音,满脸厌恶,喝斥道。
李立一听,顿感恼火,眼下正值寒冬,此处又是平坦之地,远离山林,满眼萧条,哪有野物供人猎取,这人明显就是在无理取闹,轻哼道:“此地并非射猎之处,何来野物?”
“还敢顶撞”,黑脸汉子大怒,抄起手中马鞭,朝着李立就抽去,只听啪的一声,李立面颊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你敢打我”,李立暴喝一声,怒目相视,蜂眼微眯,眼珠中上下双瞳蹿动不止,黑脸大汉细细一瞧,吓得手中马鞭抖落在地。
“好难听的声音”,正说间,忽有一少年策马而来,对黑脸汉子不悦道:“姜木,不必和他们废话。”
少年冲着姜木低声耳语几句,姜木会意一笑,转首朝着李立说道:“我家少将军乃是卦养部大帅图乌之子,拓西是也!今日你等吓跑了少将军的猎物,本该一死谢罪,然我家少将军仁慈,只要你等肯扮作猎物,供我家少将军射猎,便可绕去你等死罪。”
“荒谬至极!哪有以人为猎物?”李立愤然喝骂一声,然而当瞧见这十余骑手中亮晃晃的刀刃,又瞥瞥身后面黄肌瘦的众弟妹,心头早就慌乱无措。
“来人,杀光他们”,姜木大手一挥,吆喝一声,只听铿锵一声,十余骑拔出兵刃,就要砍杀李立等人。
“慢着”,李立大喊一声,朝着拓西说道:“少将军既然喜好游猎,就由我来奉陪,还请放过我家弟弟妹妹。”
拓西闻言,不由侧目而视,策马至李立身前,打量半晌,寒声道:“你的眼睛让人讨厌,你的声音让人作呕,不过念你有些胆色,我便网开一面,若是你被我射杀,就由你的弟弟妹妹充当猎物。”
“那得看你的本事”,李立冷哼一声,自己虽修习射术三四年,而今却是要躲避别人射来的羽箭,不知自己能否躲过,惟有冒险一试。
“你快些跑,我可等不及了!”拓西冷笑几声,喝令李立向外跑出,李立哪敢迟延,拔腿就跑。
转眼间,李立已跑出几十步外,忽而拓西搭弓一箭,直往李立背心射去。李立闻得弓弦之音,顾不得回首去看,乱跑一通,时而往左,时而往右,一连避开三箭。
“非宰了你不可”,眼见李立接连闪避逃过,拓西顿时恼羞成怒,打马而出,追向李立。待至三十步开外,拓西挽弓又是一箭,李立竖耳一听,猜测箭矢定是往自己头部射来,急忙趴卧在地,又是险险避过一箭。
“可恶”,拓西一把扔开弓箭,拔出佩刀,催马就朝李立砍去。李立慌忙爬起身来,自腿部取出吕布所赠的匕首,也不再奔逃,伫立原地,回复气力,目光紧紧盯着拓西。
也就几息间,拓西飞马而至,手中战刀狠狠劈出,李立双手紧紧握住匕首,侧身一闪,避过战马,再朝着急砍而来战刀,奋力一挡。
哐当一声,李立虽是挡开拓西战刀,自己却被马匹冲撞之力掀翻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头晕目眩。然而拓西并未罢休,拨转马头,向着李立又是冲刺而来,这一刀来的更加蛮横。李立咬牙发狠,颤巍巍站起身来,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趁机逃去,然而当李立听得身后弟妹们的哭泣呼喊声,无奈摇摇头,暗道:若是我没有这些弟妹,就不用受制于人,若是我也有十余个随从,也不用怕这些羌狗。
拓西转眼即至,怒吼一声,运尽全身力气,向着李立头颅劈去,不把李立砍为两半,誓不罢休。李立眼疾手快,紧忙举起手中匕首,用力上抬。又是哐当一声,李立匕首脱手而出,战刀也是偏离方向,虽是躲过一劫,而李立却是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站立不稳,再无一丝气力,或许他太饿了,饿的没力气了。
“哈”,拓西见状,狂喜不已,轻轻拍马,晃动着手中战刀,慢悠悠驰至李立身前,高高举起战刀,森然笑道:“小畜生,看我送你归西。”
一抹寒光呼啸而下,听着耳旁的风声,李立挣扎着欲闪躲,只是他实在是绵软无力,难以动弹,不由呢喃一声:“母亲,阿苦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