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父子五人,弑我父兄,灭我满门,你不来寻我,我亦要去杀你”,高奚罗话音方落,手起长槊,策马直刺高延庆心窝。高延庆冷笑连连,双腿狠夹马腹,混海驹嘶吼一声,四蹄蹦踏,尾巴一摆,鬃毛一甩,如飞箭一般朝着高奚罗冲了上去。
高延庆手举双锤,人、马、锤合一,三力并发,及至两马将近之时,高延庆双锤骤然落下,大吼道:“反国之贼,纳命来。”
“看槊”,高奚罗看着双锤来得势沉力大,心知难以挡住,把心一横,用尽生平气力将长槊狠狠刺出,要不高延庆一决生死,要不逼高奚罗撤锤自保。
高延庆一见这阵仗,暗忖自己日后有机会登上王位,哪能和高奚罗贱命相拼,左手急忙缩回,护主心口,右手金锤去势不减。哪知高奚罗忽而双手轻摆,槊头偏离,向上斜扫而出,铿锵一声,高延庆右臂酸楚难忍,手中金锤脱手而出,砸在地上,牢牢陷入雪地内。
“可恶至极”,两马交过,高延庆怒吼连连,急转马头,左手紧握金锤,朝着迎面而来的高奚罗砸下,高奚罗双手横槊,抬挡上去。金锤打到槊上,火星直冒,高奚罗顿感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飞,坐下青云驹向后震退数十步。
高延庆哪肯罢休,掉转马头,再度砸去,又是一锤,高奚罗举起长槊往上高高架起,锤槊再次震响。待错马而过,高奚罗只觉得胸口发热,双肋胀痛,那边高延庆急转再来,金锤砸的丝毫不见停歇。
一连数锤,高奚罗咬牙强撑过去,及至高延庆飞马又来,高奚罗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双手一通抖动,长槊随之舞出一个大圆,十数个槊头显现,虚实难辨,怒吼一声,冲向高延庆。
高延庆见这槊舞得诡异,不待多想,左手一锤远远掷出,高奚罗瞧见锤影,双手向前急速一推,长槊飞速刺向高延庆。
高奚罗紧忙弯曲身子,闪过金锤,而高延庆却是一着不慎,分不清槊头真假,为长槊刺中右腹,坠下马来,伯固急忙令人上前救回。高奚罗自知无力再战,伏在马鞍上,好在神志尚算清醒,用力拉了下缰绳,青云驹转头回营,逃回阵中。
公孙度翻身下马,上前扶住高奚罗,而高奚罗只觉得头脑胀痛,胸膛堵塞,忽然“噗”的一声,口中吐出一股鲜血,脸色顿时惨白如纸,昏迷不醒。公孙度一见众将不是伤,就是死,难以再战,随即安养城中,不再出城应战。
伯固一见汉军不敢迎战,闭城固守,顿时泄了气,终日愁眉苦脸。却在此时,高句丽国内传来急报,挹娄人不满高句丽压迫,再度起兵作乱,擅自屠杀当地高句丽官员及贵族,伯固召来众人,一番商议,只得撤兵回国,平定挹娄之乱。
玄菟太守耿临无力追击,任其离去,随即上书朝廷,声称高句丽王伯固犯边,自己亲率将士浴血奋战,斩首数百级,伯固请降辽东。灵帝闻报,自是欢喜鼓舞,下诏厚赏玄菟太守耿临及公孙度等众将,辽东边郡再度安定。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转眼之间,寒冬已去,春日将至,侵扰北疆的鲜卑人大肆烧杀劫掠之后,悄然退去,大汉边疆得以暂安,惟有会稽许生叛乱尚未彻底剿除,其他州郡倒也无事。灵帝自是乐得见此,继续与何莹作乐宫中,早忘却了悬挂在寝殿的中兴剑。
熹平二年(公元173年),春季正月壬午(初三),瘟疫大发,病死者甚多,灵帝归咎于司徒袁隗,罢免袁隗,擢升光禄勋杨赐为司徒,另颁诏大赦天下,以示恩德,安抚民心。
却说大贤良师张角以黄老善道教化天下为名,骗得官府信任,得以大力宣扬太平道,收纳信徒,先是派圣教八使到四面八方去宣传教义,发展徒众,继而又趁着灾疫横行,将自己悉心培养的三十六位弟子一一派出。
这三十六人走遍四方,通过不断诳骗引诱,使得太平道信徒扩展到荆、扬、兖、豫、司五州,放眼天下,仅有益州、凉州、交州三处尚有太平道传教。
其中,四方信使唐周深入洛阳,以重金交好洛阳达官贵人,结纳新近宦官封谞、徐奉,这二人经唐周一番诓骗,也是加入太平道。
这夜,封谞、徐奉二人应唐周所请,邀请张让、赵忠、左丰、蹇硕四人来封府一叙,弄得四人满心疑惑,心知封谞、徐奉乃是董太后亲信,颇受重用,也不好开罪封、徐二人,就应邀前去。
张让四人方至封谞府中,徐奉急忙出外将四人迎入内堂,几人落座上茶后,迟迟不见封谞出来,这封谞请四人前来,却不肯出外相见,这是何等道理!
“徐兄,封谞邀请我等过府一叙,何故不见他出来相见?”蹇硕向来毛毛躁躁,不满封谞将自己晾在这里,哼哼唧唧道。
张让摆摆手,劝止蹇硕,向着徐奉疑惑道:“徐兄,封谞请我等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呵呵,张兄待会便知晓,保准不虚此行”,徐奉双眼不时瞥向内堂后的小院,神秘一笑,说道:“封兄正在后院办些私事,诸位稍待片刻。”
“原来如此”,张让一听,顿时一口茶水喷出,捧腹大笑,赵忠等三人也是会意一笑,在一旁乐得前仰后翻。
“啊”,堂内众人正说笑间,小院中不时传来女子惨叫之声,端是凄怜哀怨,令人听得心寒。堂内众人听得叫声,反而越是兴奋,张让不停搓着双手,乐呵呵道:“封兄可真是懂得取乐之道。”
“是啊!”赵忠哪还有心思饮茶,双耳竖的老高,两眼直勾勾盯着小院,拉着张让说道:“张兄,封兄家中姬妾叫声,远胜我府中贱婢,你我倒不如前去观摩一番,或可有所收获。”
“此言大善,走”,张让一听,早急不可耐,一把拉着赵忠往小院奔去,徐奉也是好奇,便与左丰、蹇硕随后跟上。
几人匆匆来到小院一处厢房外,越是走进,惨叫声越大,张让朝着众人一挥手,几人微微颔首,悄悄爬上窗户,细眼一瞧,惊得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