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段颎奏道:“汗血千里马乃是汗血宝马与中原良驹交配所得,虽不及汗血宝马,却也一日可行千里,可遇不可求,端是稀有。”
“段爱卿有心了”,灵帝稍显失落,强笑赞赏一句。
段颎继而自衣袖中取出几封书信,叩拜奏道:“陛下,臣平定李远之乱后,偶然间缴获几封书信,乃是李远败亡之际所写,事关朝中重臣,还请陛下阅览。”
“书信”,灵帝疑惑一声,接过段颎书信,细细阅览起来,而曹节满头雾水,不时朝着段颎递去眼色,询问缘由。
“大胆陈维”,灵帝阅完书信,气愤不已,又将书信扔到阶下,对太尉郭禧沉声道:“郭禧,你可知罪?”
郭禧满心狐疑,慌忙叩首道:“陛下息怒,臣自问向来忠心国事,并无逾越之举,不知陛下所言何意?”
“哼!”灵帝面寒如霜,指了指地上书信,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捡起地上书信,好生看看。”
郭禧赶忙双手捧起地上书信,浏览几眼,惊愕半晌,忽而叩首泣道:“陛下,臣绝无勾结河西叛贼之举,定是小人借机诬陷,还请陛下明察。”
“陈维乃是你门生,奉你之令接任北地郡太守,与李远暗通曲款,图谋兴兵入京,行篡逆谋乱之事,而今李远亲笔书信在此,安敢狡辩?”灵帝怒喝道。
“陛下,此乃小人诬陷,臣绝无异心,万不可受小人挑唆”,郭禧连连叩首道。
太中大夫程阿趁机进言道:“陛下,前番樊陵回朝,朝议问及李远叛乱之事,郭禧对李远多有偏袒,声言李远并无叛乱之心,如今书信为证,可见郭禧早与李远有所勾连,还请陛下严惩不贷,治罪郭禧。”
程阿方一说完,曹陵、郭防等人纷纷附奏,樊陵随后奏道:“陛下,李远先前扣押微臣,模仿臣之笔迹,伪造书信,欺瞒陛下,其中多有郭禧助纣为虐,着实可恶!”
“臣,臣”,郭禧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满朝文武,恨声道:“臣任职太尉以来,自问无愧于心,勤勉政事,恪尽职守,从未有所懈怠,而今满朝文武却因惧怕宦官权威,无一人敢明言,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臣愿一死,以明其志。”
郭禧方一说完,解下印绶,猛然狂奔,朝着金殿上台柱冲撞而去,幸得虎贲中郎将一把将其拉住,只有鼻梁擦破,否则免不得头破血流,冤死金殿之上。
“郭爱卿不可”,灵帝见郭禧如此刚直,连声劝道:“朕不过诘问几句,从未怀疑郭爱卿忠心,万不可轻伤性命。”
郭禧顿时恸哭起来,老泪纵横,看得灵帝心中不忍,当即传来宫中医匠为郭禧诊治,确认无碍之后,灵帝这才放心,令宫中卫士将郭禧送回府中,好生调养。
待郭禧下朝之后,灵帝捡起地上书信,一把扯碎,寒声道:“此事皆是陈维一人之过,郭禧并不知情,传诏将陈维革职查办,收捕入京。”
杨赐忽而奏道:“陛下,此次平叛,有功将士尚未封赏,还请陛下早做赏赐,以慰将士之心。”
“杨爱卿言之有理”,灵帝接过段颎手中功劳簿,思虑半晌,又是询问曹节一番,这才正色说道:“传诏,田晏、夏育勇谋兼备,屡次先锋破敌,血战无数,有大将之材,着令田晏接任护羌校尉一职,夏育接任北地郡太守一职;而会稽太守孙允、匈奴中郎将徐淑皆因病故去,加封尹端为会稽太守,张就为护匈奴中郎将。”
“董卓”,灵帝瞧见功劳簿上董卓二字,不由心生好奇,将董卓功劳一一细看,半晌之后,才点头赞赏道:“陇西太守董卓飞熊军破敌,擒杀李护,夜夺冀城,确乃可造之材,传诏加封董卓为陇西郡南部都尉,分管陇西羌人诸事。”
“其他有功将士,可由尚书省即日颁布诏书,厚加封赏”,灵帝一番封赏过后,便下朝而去,然心中对董卓更是好奇。
部都尉,始于西汉,因边郡战事需要,朝廷常在边郡按方位设东、南、西、北、中诸部都尉,协助边郡太守保疆卫土,下属官员有长史、司马等,负责警戒、防御、出击等要事。
边郡常受外敌侵扰,故而边郡向来以军备防务为先,官员治兵职责重于治民,一般边郡兵士皆以边郡太守和各部都尉为首领。
部都尉的设置,主要依照郡的大小或战事的频繁与否而定,每郡设置各不相同,或一名部都尉,或几名部都尉。
东汉之后,部都尉设置较少,而凉州各郡中,如武威郡设有北部都尉,金城郡设有西部都尉,其中酒泉、张掖、敦煌河西三郡,设置都尉少则三名,多则八名,皆因河西三郡远离凉州郡治,难以统管,又加之羌人作乱,东汉时常于凉州极西地区、羌人作乱地区设置部都尉,协助护羌校尉及边郡太守,镇守疆土。
不出三日,朝廷封赏已下,段颎麾下将士多有封赏,众将不由对段颎感恩戴德,相约上任之前,结伴来到段颎府上,向段颎拜别。
酒足饭饱之后,段颎送别众将,感慨道:“诸位随我段颎征伐沙场多年,从无怨言,段颎铭感五内,今日无以为报,惟有为诸位求得一场富贵,日后诸位皆是一方大将,当谨记朝廷恩德,切勿懈怠国事。”
“将军留居洛阳为官,我等亦要出外为将,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还望将军多加保重!”离别之际,众将心中多有不舍,一一与段颎话别,打马而去。
惟有段颎亲卫首领张就迟迟不肯离去,段颎问起缘故,张就哽咽道:“末将自幼承蒙将军收容门下,抚育成人,今日即将出京任职,心中着实不舍,末将欲辞去匈奴中郎将一职,永生伺候将军。”
“你护卫我多年,论及亲信,远胜夏育、田晏二人,我百般打点,你才得以任职匈奴中郎将,只望你好生当职,成就一番功业”,段颎笑道:“我虽入京为官,却依旧不放心边疆诸事,故而以夏育、田晏任职西凉,依你任职并州,合力威慑边疆夷族,以求边疆安宁,朝廷得以恢复元气,日后再图兴兵北伐,剿灭鲜卑之患。”
段颎继而叮嘱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南匈奴惟利是图,屡次与鲜卑合谋犯我边疆,你此去并州,须严防匈奴再度为祸。”
“将军宽心,末将定不负厚望,严密监查匈奴诸部,旦有异变,即刻传书将军”,张就拱手应下,向段颎告辞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