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璇道“从前我孑然一身,心无挂碍,自然看起来潇洒。如今我是个有夫之妇,也有了孩子,怎么能还像从前一样莽撞呢。”
站在远处的贺内监不住的往这边看,心里十分担忧赵璇会说些奇怪的话。
思虑半天,皇后断然道“你不要走,且在这里等消息,我去见过陛下再说。”
“可陛下一诺千金,怎么会轻易更改呢?”
“若下了圣旨自然不能轻易更改,可陛下下的是口谕,只要他表个态自然一切照旧。”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留下。
赵璇却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你才来见了我就去替我求情,只怕陛下要不高兴。万一牵连了你岂不是我的罪过!”
“我知道该怎么办,你不用担心。”说完竟将贺内监一起带上走了。
赵璇满意的看着皇后匆匆离开的背影,自己找了个舒服避光的地方坐下。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御书房中萧奕亭看着各地送来的加急消息,自京畿起方圆三十里内所有城池都没有萧奕台的踪迹。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了无踪迹。
“你在他身边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房越修道“启禀陛下,当时他身边只有一个知默留下来的侍卫,为保稳妥,臣开城门前已经将此人诛杀,除此之外并不曾发现二殿下身边还有其他人。”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萧奕台能去的地方,这一次决不能让他活着回来,否则功亏一篑!
萧奕亭双眉紧皱“孟敬亭那边有消息了吗?”
“孟敬亭声称和此事毫无关联,不肯交代其他消息。不过有人曾经看见他手下的人和知默有过往来。”
知默,又是这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萧奕亭烦恼得往后靠在椅背上“再查,务必要问出来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房越修想了想说,“或许玉城殿下可以解惑。”
“怎么说?”
“知默曾经服侍过静贵太妃,而玉城殿下又与静贵太妃交好,或许曾经发现过什么异常。”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皇帝的脸色,这几天弹劾谩骂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以至于陛下一听见玉城殿下的名字就忍不住皱眉。房越修斟酌道“臣以为,玉城殿下或许是被人陷害才会牵涉进后宫的纷争,或许正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萧奕亭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站在阶下的人。他们并不知道当日的详情,只以为赵璇是因为干涉后宫纷争才被牵连,其实不过是他难以接受蒋思羽竟然一直牵挂着萧以宁,恼怒之下的池鱼。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贺内监躬身入内,小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赵璇有没有说什么?”
贺内监眸光一闪,低声道“没有。”
“臣告退!”房越修只听见皇后两个字就明白自己该离开了,立即躬身行礼,等陛下点都之后迅速退了出去。
皇后从屋后进来,神色如常,还给他带来了茶房刚刚准备好的茶水和点心。“陛下勤于政务也要小心身子。”
他明知道她来是有事要说,却乐得装傻。“宝华怎么样了,还是只肯喝粥吗?”
“上次劝过之后总算肯喝半碗,只是人还虚弱着,要是太后不肯给她个准话,只怕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结束。”皇后轻叹道。
萧奕亭点了点头,端起茶水“明日大长公主要进宫,到时候你作陪,好好把这件事情定一定,不然宝华将来只怕婚事要受影响。”
“宝华是正经的嫡公主,不管尚谁家都是他们的福气,人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闲言碎语呢。”皇后柔声道,一面说一面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要是将来妾身的孩子也能够像宝华一样一世受宠该多好。”
“你的孩子自然和宝华一样都是最尊贵的殿下,当然与众不同。”萧奕亭道。
皇后眼神轻晃“可怜弗思,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将来若遇上个刻薄的继母,不知要如何艰难呢。”说着便开始抹眼泪,把萧奕亭看得一愣一愣。
这都什么啊!他什么时候说要赐死赵璇了!怎么就没了母亲?“这是什么话?难道赵璇还要以死明志不成?”
“天牢是什么样的地方,进去了哪里还有活着出来的道理。”皇后哀哀戚戚道“她自己就是在继母手下讨过生活的,自然知道寄人篱下的感觉,这么些年虽然赵赫懂事,并不因此欺压她,可到底情分也有限。不然当初就该正经给她指一门好亲事。”哪里会随随便便送去和亲。
萧奕亭被她的套路惊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说得好像都是他的错?“她看起来不好?”
“怎么会好呢?说句大不敬的话,大长公主是什么样的性子,满都城没人不知道。她刚被传召进宫,大长公主府里就摆开了戏台,要是再让她知道赵璇被下了大牢怕不是要摆宴席放鞭炮庆祝!”皇后一边说一边替赵璇难过,渐渐的开始哭起来。
“赵璇的清白毋庸置疑,只是她不能完好无损的住在宫里。”萧奕亭心中诸多计较不能一一说给她听,只能委婉表示不会苛待赵璇“天牢里都是人精,不会有谁故意针对她。”
可皇后只要一想起赵璇低垂的眉眼和说起韩弗思的时候嘴角带笑的模样就觉得心中酸涩难当。
萧奕亭叹了一声,道“你心里怜惜她,可国家大事也不能为儿女私情让步。”
皇后为难道“就不能将她拘在宫里吗?”
“名不正言不顺,终究不妥。”不过皇后今日前来却让他想起一件事。“赵璇和韩朝的这桩婚事本来就有诸多不妥,趁此机会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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