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九月下旬,今日的官道,真个荒凉,路上的行人稀稀疏疏,偶尔几匹快马飞驰而过,算是添了生气。
夕阳西斜,此时暑气正盛。
大约申时初,远远的走过来一书生一壮汉一书僮一骏马,书生和书僮都耷拉着脑袋。看到前方有一棵树,书生加快了步子行到树下,好似耗尽了全身力气的靠着树干坐着,书僮也赶了过来靠着树干坐下,壮汉牵着马跟过来也歇下来,只是这壮汉是端坐着的,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看这书生,面容虽有些黑但依旧俊秀清矍,然而仍旧显出颓废神色,唇上些许绒毛,大约十四五岁,身上的青色襕衫有些褪色,显然受了风吹日晒雨淋,脱色不少。旁边的书僮看起来十二三岁,也是神情怏怏。
歇了一刻有余,书僮先说道:“少爷,你这是何苦,现在都是举人老爷了,寻个车坐着回去那不是正好衣锦还乡吗?”
旁边的书生依然闭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家少爷从小没见过市面,不知行路疾苦,好不容易走一趟,慢慢行吧。”
书僮回道:“照少爷这般行路,恐怕还要十来日才能到家哩!也不知老爷夫人如何着急哩。”
书生道:“这不是写信了吗?再说,大人知道我这般心思,肯定也是赞赏的。”嘴上是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有些后悔。
语毕,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转头看了看路的尽头,问旁边书僮:“咱们隔着接下来要投宿的地方还有多远?”对于壮汉,他已经不抱希望了,一路来,壮汉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路程安排他不问不管,除了吃饭喝水就是做事,当然,他负责的是此行安全事宜。
书僮盯着书生看了一下,想想少爷的脑袋还是迷糊,之前的病并还没完全痊愈,这才走过没多久的路怎么就忘了。打量了一下四周风景然后答道:“少爷,你看这棵树,上次咱们也歇过的,这隔着咱们上次住的客栈还有近二十里路,看样子今晚是赶不过去了。”
书生叹了口气:“那咱们今晚上只能睡外面了?”于是感觉心里一阵发冷,身上的灰尘似乎更厚了。
书僮想了一下说:“少爷,这周边没有民户,不过不远处好象有个庙宇来着,咱们抓紧时间再走四五里路,应该能在那将就一宿。”
书生一听,精神一振,道:”那咱们抓紧赶路,到了庙宇里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罢,三人一马继续赶路,眼看天色将要暗了下来,庙宇依然不见踪影,书生着急了起来,问书僮:“庙宇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