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两个高手在身边,还有什么危难,能迫使对方,离得如此匆匆?
正要转身离开之际,武飞扬突然瞥见,罩住古琴的锦布下,还半遮半掩一张宣纸。
画上大部分空白,只露出几笔简单的勾勒。
武飞扬掀开锦布,目光一凝,发现其上的画像,正是他自己回眸的刹那。
画得很形象,很生动,自己回眸的眼神,特别浓抹重彩,被对方精心勾勒过。
“嗯?”
武飞扬细想起来,猜测这是对方在看到自己这个动作时,凭记忆画出来的。
是什么时候,打过照面?
回想信中有提及,应该是在普光寺外,她望见了自己。
犹记得。
当大年初一,一家人去普光寺烧香。
她应该就是那时,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或许对方想要赶来见上一面。
但当时人多太过拥挤,自己与九妹他们又走得匆忙,或许就此错过。
她却凭此记忆,画了自己的画像仅仅靠匆匆一瞥,一副素笔勾勒画像,就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
且不说这能力,单说这份执著的赤诚之心,就实属难得。
此情此意胜春华,怎么叫人忍心辜负。
“自当日在秦淮河上,一曲识知音后,已匆匆数日过去。
她想方设法寻找我的遗迹,不知经历多少磨难。”
“好一位奇女子,竟然为了一叙知音之缘,不辞辛苦。
如此心意,实属让人惭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武飞扬目光转过,又一阵错愕。
画像上,浅出深入,留下了一些唇红,一道两道三四道纷影错杂,重重叠叠,无法细数。
很明显,对方以画作观,经常思睹,还伏在上面小憩。
只是在不经意间,或者在睡着时,留下了这些香艳动人的红唇印儿。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最新的那道,红迹未干,恐是刚刚才浅浅留下。
主人离去,应该未远。
想来少女那般睹物思人,由思入神,甜憩熟睡的可人儿画面,必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旖旎风光。
“却道是,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只是,苦了她。”
一位纯真少女,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如此这般一念及此,武飞扬小心翼翼收起画像,视若珍宝。
再两手,托起这把古琴,指尖轻轻拂过琴弦,一阵清音鸣响。
仅是一试琴弦,武飞扬便听了个真切。
音质极准,必然是才校对好的。
只是堪堪事发突然,女主人因故,离得太急,空余它在这里苦苦等候,叫人心痛如割。
抱起古琴,放进琴箱中。
武飞扬背起琴箱,匆匆出了门去。
迎面。
剑南正值上楼,立即恭声说道:“公子,楼下没有人。
但属下发现一扇窗户被人打碎了,想来是船主人由此,跳船逃离。”
武飞扬微握拳头,一股森森怒意,袭上心头。
许多证据都意在表明,船主人遇袭,目前生死未卜。
“务必要找到他们。”
武飞扬极少情绪失控。
这次,是真怒,彻底动了杀意。
“我倒要看看,在金陵,是谁敢如此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