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巢车,为了支撑高耸入云的原木,是以,底盘做的很大,巢车很重。
甚至,一辆巢车,需要百十号士卒齐齐合力,才能推动的。
但是,经过田白的改动,现在的巢车,是可以分做好几个部分的,若是远距离移动的时候,只要将原木拆掉,那么就只需要三十来人,就足以将巢车带走了。
如此一来,减少的可不是士卒的时间,而是整个军队的行进速度。
当然,这么一来,实际上也有一个弊端的。
那就是若是被敌人突破到了巢车这里,只需要砍断了绳索,巢车上的人,在十几米的高度上,却是能够摔死当场的。
不过,因为巢车原木上面有斜着牵引的绳索。
而田白更是规定了巢车上必须要有辅助滑行的滑竿。
是以,若是局势崩盘,那么巢车上的指挥官,是可以在敌人到来之前,顺着绳索逃生的。
此时,高达四丈,甚至比莒国城墙都还要高一些的巢车,已经布置妥当。
田十七跟着田白,上了吊篮。
这吊篮,并不是简单的一个篮子,而是类似于升降机那样,呈现一个托盘形的。
托盘的两端,是青铜打造的套筒,分做两半。
若是折合之后,正好套在原木上面。
“豹!”
田白沉声道。
田豹一脸的担忧,但是,他说不过田白。
他一身铠甲,腰间挂着长剑,手中却是拿住了一柄短戈。
“豹,待会突入城中的先锋,就拜托了!”
田白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弯腰行礼。
田豹拳头猛击铠甲,朗声道“有我无敌!”
田白点头。
田豹眼中蓦然变得坚毅起来。
他对着一边的军卒挥手
“升吊篮吧!”
负责拉吊篮的一什士卒,双臂鼓起,用力搅动了底盘上的绞盘,
吱呀吱呀!
吊篮缓缓地上升。
田白看向了两里之外的莒国都城!
为了逼迫莒人,田白特意将大营扎在了莒都三里之外。
此时,他的大军前锋,已经逼近莒都一里之内了!
田十七的脸色有点苍白,他很想问问这吊篮会不会忽然断裂,然后给他摔下去……
这么高的地方,他们为了减轻重量,又只穿了一套薄薄的皮甲,若是直接掉下去了,那可就九死一生了啊!
田十七却是不知道,若是真的绳索断了,那么他穿的越重,摔死的机会越大!
若是不着甲,那么从这里摔下去了,些许还能落下一个轮椅坐坐……
……
田白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仲父的脸色,他的视线定在了面前的一个小水漏上面。
水漏是华夏古老的计时工具,田白的这个,更是要精巧的多!
每每水漏里面的水滴落到了一炷香的时候,水面上涨,就会推动一面浮板。
浮板上有一个铜珠,下方有一个张着嘴的蟾蜍。
等到到了一炷香时间的时候,铜珠就会掉落,正好落在蟾蜍的嘴里。
然后,发出了“叮当”一声脆响。
这可是最早带报时设施的计时工具了!
等到吊篮升到了顶端的时候,水漏还有一小节就到了刻度。
而此时,各方城门处的兵丁,已经抵达了预定的战场了。
直到吊篮不在上升,田十七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他瞥了一眼水漏,从一边的令旗袋里,拿出了一面红色的旗帜。
这是总攻的信号。
实际上,用旗帜指挥战争的时间很早,早到了已经不可考证了。
后世人看多了不靠谱的影视剧,都会认为华夏是使用鼓声传令,异族才是使用号角传令的。
实则不然。
华夏这边,使用号角传达命令的时间,虽然没有鼓的年限久,但是,早在先秦时代,号角就已经开始投入运用了。
考古实物出土,最早在商代,就有了陶制号角。
……
水漏壶中的水面慢慢的升高,推动铜珠的木板,已经变得平直起来……
田白脸色蓦然变得严肃起来。
“仲父,预备!”
田白朗声道。
“喏!”
田十七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令旗,他使劲点点头。
“叮当!”
铜珠落下,清脆的声响,震荡着田白两人的耳膜。
“攻!”
田白大吼了一声!
田十七手中的红旗猛然前挥。
“攻!”
地上充当鼓手的田林也是大吼起来。
他精赤着上身,手中高举的鼓槌,猛然砸向了前面竖立的大鼓。
“咚、咚、咚!”
鼓声响彻了天地!
“攻!”
几乎就在鼓声响起的同一刹那,三面军阵处,都爆发出了呜呜的号角声!
只见一人将沉重的号角扛在了肩膀上,而另外一人,则鼓起了腮帮子,就像是青蛙那样,两腮鼓起。
“呜呜、呜呜!”
每一次鼓声的间隙,号角填补了空白……
“攻!”
南面的田野身着青铜甲,手中的长剑高高的举起,然后猛然前劈!
“攻!”
士卒们呐喊着,朝着莒城城门扑去!
东门,齐军士兵,一样是人若潮水……
田豹骑在马上,他带人冲击的正是西门。
相对于其他两面城门的激烈,西门这边就要诡异了许多。
其他城门处,因为城头敌军的反击,使得齐军距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
也就是此时命令下达,他们才顶着城头的箭雨,冲向了城墙。
而西门这边,齐军士卒竟然都已经聚集在了城门下了!
甚至,冲城车已经运输到了城门旁边了!
当鼓声响起的时候,他猛然举起了长戈,大吼道“攻!”
“攻!”
冲城车边上的士卒们,卖力推动沉重的冲车,就要调转了方向,前去撞击城门。
城门楼上的黑泽焦急的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公子铎和齐军的谋划,是没有瞒着他的。
但是,这个时候,不见公子铎到来,他不敢贸然开门啊!
<scrpt>();</scrpt>